【咒乙 | 悟】破茧 134（小妈文学）
◆咒术回战乙女向，五条悟x你，小妈文学
◆16岁那年，我成为了五条悟的母亲。那年他11岁。
◆全是无脑私设。
◆前篇见合集。
◆
五条悟匆忙换了衣服，直接拉开他房间的窗户翻了出去，给我留下了一句短暂的“抱歉”与残留在窗框上的咒力残秽。
我坐在他的床上，靠在床头，裹着他的被子。直到属于他的最后一丝余温消失才慢吞吞地下床。小心地避开所有家仆，一路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稍稍严肃些的和服，对着镜子把头发盘起来——好让自己看起来刻薄一些，才拿着账册又去了茶室。
丈夫让我把他锁在家里冷静几天，咒术高专的校长让我关他两周不要给咒术界添麻烦。我都一一答应了下来，却在今天下午亲自放他出去。虽然这么说对不起丈夫和咒术界上面的其他人，但……我因为自己能够装腔作势地为五条悟做些什么而高兴。
给自己泡了一壶红茶，我在红茶香中又嗅到了几丝涩味，想到如若不是我，以五条悟的实力，想要硬闯出去谁也拦不了他，又低落了几分。
正如五条悟说的，他不会让我为难。所以，他也只是不会让我为难才乖乖回家……吗。
一时间我不知道妥协的到底是谁，可是他既然能够信任我，我想自己就要把这些琐碎的戏演完整。
我找个理由叫不知道在哪里摸鱼的管家来，聊了会儿有的没的，然后装出极为恶毒的样子，骂五条悟给咒术界添乱、不知好歹，甚至还和我这个逐步掌权的继母吵架。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我和五条悟表面上关系不算融洽，管家这个老油条谁也不想得罪，就站在一旁听着我抱怨，时不时附和一声。
“……悟少爷真是被惯坏了，竟然还和我发脾气，以为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就能威胁到谁呢？”我努力装出阴阳怪气的样子，喝着红茶，桌上故意摊着账册证明自己的权力。我觉得自己还能更尖酸些，假装飞扬跋扈道，“那就谁都不要去劝他好了！晚饭也别叫他，饿几顿还不老实吗？”
说完我都觉得自己过分，但也不得不掩盖好他已不在家的事实。
好在老管家没多说些什么，敷衍我道：“少爷怎么能这么对夫人，是该教育一下了。”
我轻哼着烦躁地让他出去，然后又去骚扰其他的长辈——巧了，最难搞的叔父出门钓鱼了，我也不太想见他。迫害长辈的话我可不敢用骂五条悟的方式，自从分家过继而来那两个孩子过后，长辈们关于五条家继承人的事总是过度敏感，再加上前不久盂兰盆节我直接带着他们站到了最前面……我开始算自从我来到五条家这幢宅子后，一共去世了几位长辈，还活着几位，为什么他们这么热衷于这些事呢？
和长辈们喝完茶时恰好到了晚餐的时间，我自顾自地说了太久银座百货积分的事，他们累到不太想吃晚餐。
窗外，多云逐渐转变为阴天。偏西的太阳被云层遮挡住，比晴日时要暗了些。
我规规矩矩的行礼，与长辈们告别。走在走廊里时，拿出了手机，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都是零。外面的咒术界和五条悟都没有消息，我不放心，又狐假虎威地联系了五条家在外面执行任务的咒术师，他对我的尊敬来自于我用了丈夫的名义，回答仍在寻找夏油杰的下落，没有新情报。如此看来，五条悟出去的事还没有闹大，他的同学……家入硝子也没有把夏油杰的事继续往上汇报。
轻叹一口气，看这个时间五条悟是不会回来吃晚餐了。于是我又在家仆前装作还在因为和五条悟吵架而生气的样子，说五条悟不出来吃那就不吃谁都别叫他，一顿不吃又饿不死，大少爷脾气就该治治了。吓得年轻的家仆看着我瑟瑟发抖。
一个人的晚餐，我显然也没什么胃口。
让厨房给自己切了一盘水果送到了茶室，坐在我最常坐的地方才稍稍安心些。在阴天的天色暗到提前进入夜晚的时候，外面开始下雨。
雨水落在茶室正对着的庭院中，枯山水的石子被冲乱了些。微凉的风带着水汽，迎面吹进了茶室。家仆敲门而入，忌惮我还在气头上，说话都哆哆嗦嗦地，前来放下面向庭院那侧遮雨的竹帘和推拉门。
家仆话语的尾音被雨声淹没，站在门前，低着头等待我的命令。雨越下越大，湿气吹进了茶室中。
我纹丝不动地正坐在茶室的矮桌旁，在雨声中慢慢品了一口红茶。我脑子里想的是五条悟下午出门时还是多云，我忘记查天气，没有提醒他带伞。后来又想在便利店随便买一把就可以。再后来又想，他的无下限术式或许可以直接挡雨。
“夫……夫人，”家仆见我没有回应，又小心翼翼地暗示，“下雨了……”
——轰隆。
打断她的，是屋外响亮的雷声。
“……是雷雨啊。”我发出感叹，“刚刚有闪电吗？”
在雷声过后，雨明显又大了些。
家仆小声回答：“是，刚刚您喝茶时有过闪电。”
“原来如此，我没注意到。”我点头，对她说，“面向庭院还能透透气，你先回去吧。”
她立即像是得到了赦免般溜走了。
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手机放在手边，我拿起来，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仍然是零。
“悟君……”我微微皱眉，低唤了他的名字，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五条悟还没有回家，咒术界也安静得可怕，没有任何新的消息。
一般而言雨声会让人平静，但我面对茶室外夜晚的雨中庭院，在哗哗声中却焦躁起来。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不知情的话着急也没用。
夏末初秋，每一场雨都伴随着降温。把茶室中的空调关掉后，仍然感到庭院吹进来的风有些冷。
让家仆拿了件外套，我固执地披上外套保暖也不愿拉上面向庭院的卷帘或门。似乎只要留有这样一个通向户外的窗口，就能保持着某种心灵上的连接。
钟表地指针还在走着。
入夜十一点，外面仍然杳无音信。我坐在茶室向丈夫发送了虚假的家中无事的汇报与晚安，他那边也没说什么，看来咒术界的人的确也没有进展。手机打开通讯录，停留在五条悟的名字上很久，我抚摸着手机键盘的按钮犹豫，最终还是合上了手机。
这件事上我已经烦了他太多次了。
雨还没有停。我起身，拢着身上披着的薄外套，出门让家中最后等着我的几位家仆先去睡觉，以自己也准备睡了为由。
深夜的五条宅，或许除了我都已经入睡，太过安静，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绕了一圈假装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又扶着墙，听着雨声轻轻走向没有关灯的茶室。烧水的声音会不会太大呢？在夏末夜雨吹进来的凉风中，感到了轻微饥饿的我拧开了一瓶给五条悟藏的可乐。
他今晚是不是不会回来了？外面的雨还这么大……住在哪里？
今夜，我在五条家编织了最大的谎言——我和五条悟的私情除外的——欺骗所有人他好好地待在家中。手有些凉，缩进披着的薄外套才感到好些。这个巨大的谎言同时也欺骗了五条家外面咒术界的其他人，我后知后觉地才感到自己心跳也微微加快，全身的肌肉紧张了起来。我这几年在舒适圈里过得太快乐了，跟在丈夫的身后，一时间忘却了外面咒术界的其他人。如若事发，丈夫也会责问我……五条家还要向咒术界解释，我……
深深呼吸，我灌了好几口可乐，舌根因为碳酸的气泡发酸。总不能一直让五条悟背锅……五条悟已经帮我背过太过的黑锅了。如果真的事发，我就先于他把自己交代出去。本来也是我的责任，没什么可抱怨的。
外面的雨绝对到了中雨以上的级别，茶室内的灯光照射到户外，能够看到落下的密集雨滴。枯山水庭院的石子地上已经有了弧形的积水，在落雨的波纹中反射中模糊的屋内灯光。
好在不是迎风，又有外廊遮挡，否则屋内会更凉些。
我一手撑着下巴，想着最坏后果的plan A与plan B，听着深夜的雨声，在时间的流逝中不知不觉吃完了整个果盘。
接近凌晨，虽然五条悟没有回来，但似乎也不打算给我的手机一声动静。好在手机没有动静，我又想，万一是丈夫或是咒术界的人来找我，那会更糟。
沉思中，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闭上的，在我迷迷糊糊地感到头顶的灯太亮了的时候——
——庭院中，传来了声响。
合格的咒术师应当在声音传播到耳中前便分辨出咒力，我显然是不合格的那一个。我在听到动静后，抬头望过去的同时，才感到了熟悉的咒力。
五条悟。
愣了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那个模糊又高大的人影静静伫立在庭院中，瞬移回家，落在了整幢五条宅唯一灯火通明的房间前。
茶室的室内灯光无法照清雨中的庭院，我只能模糊的看到他身影的轮廓，却能准确感到自己正与他对视。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不自觉地屏息。
一道闪电骤然划过雨夜漆黑的天空。
——！！
瞬间的光亮，我看清了那双苍蓝的眼眸。淋了一身的雨，黑色的校服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头发湿透、水流顺着他五官轮廓流下。但那都是无所谓的细节，我感到胸腔中的心脏有些不受控制，在冻到冰凉的环境中全身都感到的暖流。
我就知道！我知道的……只要我开着灯、留有一扇门，在这个家中等他的话，他就会回来。
在榻榻米上连滚带爬地起身，披着的薄外套落在脚边。靠近外廊的榻榻米已经变得有些潮湿了——看来庭院那侧外廊的屋檐也没有完全遮挡住这场雨。在我踩到外廊浸湿的木地板上时，轰隆的雷声晚了几秒如约而至。
稍稍靠近些，看到他的嘴微动，吐出的话语恰好被雷声覆盖，但我认得，这句话他早已对我说过太多次，凭借唇形就能脑补出声音。
——“我回来了，妈妈。”
雨水被风吹入外廊，打在我的脸上，我感到鼻腔发酸，留下来的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
左顾右盼了下，这茶室哪里有雨伞？急迫地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跳了下去。光脚踩在枯山水的碎石子地上，满是疼痛。顶着雨，踩着碎石子间的水坑向他冲了过去。
“悟君，欢迎回来！”我在雨中抬高声音，露出最大的笑容，迎接他的归途。
这场雨真的好大，比看着还要大。在出去的瞬间便浇透了我的全身。
虽然没有雨伞，但好在和服的袖子足够宽。站在他的身前，我抬臂，努力用自己的袖子帮他遮雨。
五条悟银白色的短发完全被淋湿，没有干燥时蓬松，水流从眼角顺着鼻梁流下，声音几乎要融进雨声：“……你不休息吗？”
“嗯……在等悟君，大概。”我回答。光脚踩在水坑里，努力踮起脚才能勉强用和服袖子帮他遮雨，碎石子扎得双脚越来越疼。抬头雨水很容易进入眼睛，我眯起双眼，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多少猜到了一些，试探性地问道，“悟君……见到他了吗？”
回答我的是几秒的沉默。
雨滴落在水坑中的密集滴答声，还有落在枯山水假石上的啪嗒声，以及不远处绿植上的哗哗声。
茶室的光太朦胧了，连带着他这双缀有光芒的蓝眸都模糊了起来。被雨水打湿的银白色睫毛微微颤抖，他没再看向我，语速缓慢：“我……没能追上去。”
那就是见到了。
但也没能改变什么。分道扬镳。
一时哑然，我的嘴太笨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个偏院村落的惨案竟然真的是他所为，那想要努力澄清的我们又算什么呢……还有……唔，无论开口说什么都像是在伤口上撒盐。我只得滑稽地努力踮脚，忍着碎石子带来的疼痛，和服湿透的宽大袖子本身也在滴水，遮雨的动作更显滑稽。
五条悟又淋了多久呢？明明可以在便利店买雨伞或用他的术式挡下雨水，却……
他微微别开头，躲开了我的手：“不用。”
全身湿透，盘起的长发汲取了太多雨水，我在这个夏末冷到微微发抖，却仍然固执地用这个荒诞的方式帮他勉强挡住一点。我说：“不，我想。因为我淋过雨，所以……想要帮你遮挡一些。”
他愣了下，眨眼，目光落回我被浇得有些狼狈的脸上。
我也曾有过的朋友。
自从16岁来到五条家之后，在这个等级森严到腐朽的社会里，这样不自然的高攀自然也会丧失友情。
那也是我曾有过的青春。
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彼此的脸。他的蓝眸盯着我变得柔软，抬臂，宽大的手掌遮在我的额前，在随之而来的轰隆雷声中，这一次，他略带沙哑的嗓音清晰传到了我的耳中：“你别淋太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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