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乙】坠落(大正paro(七/直/甚/惠/五)
◆咒术回战乙女向,大正paro
◆内含七/直/甚/惠/五
◆第一人称,落魄贵族千金“我”
◆激情短打
◆
七海建人,这座宅邸的管家。
总是絮絮叨叨地厌恶这份工作,计算着这个家再挥霍下去,窟窿可不是变卖古董就能堵上的了。但哪怕在报酬减半的情况下,仍然没有离开这个家。
我没什么形象地坐在家中的茶室内,七海建人微微皱眉,督促我一句注意坐姿,见没有效果后便没有了第二句。
我告诉他:“已经20世纪了,如果找到了更好的工作,不用为这个家奉先腐朽的‘忠’。”
虽说包吃包住,但对于全宅的管家而言,报酬减半还是太过分了。
他抬起手推了推鼻梁上的西洋镜,镜片反光,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我知道是在凝视我。
“大小姐早些休息吧。”他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感情,一板一眼,公事公办。
……
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或许有、或许又没有。
七海建人早已到了成家的年龄,却在这里独自做着这份工作,我甚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父亲反对战争,也因此没有捞到任何油水。
同为华族的其他家族把成箱的黄金往家中搬,相比之下,只靠着土地收租的我家就寒酸过头。如果只是向以往那样生活还好,偏偏社交圈攀比了起来,歌剧、舞会、洋学、新兴的百货商场……为了维持那一点儿脸面,日常开销越来越大。
谁也想不到,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竟然是我上学的学费。
女孩子刚刚可以开始上学——但也是极少数。昂贵的女子学校又到了交学费的时候。
母亲说无论怎样也要凑钱送我去读书,华族的女孩子都去读书了,不能让别人看不起。可家中除了厅堂内门面的装饰品外,已经没有值钱的古董可以去当铺变卖。如果真的到了卖土地的那一步,就无法隐瞒了。
父亲说,还有一种足够体面的方式,那就是因为结婚而自动退学。
连着几夜失眠。
一周后,我穿着母亲年轻时的那套华丽的振袖和服,在料亭中,坐在父母的边上,与京都禅院家的直哉少爷相亲。
“倒是足够乖巧可爱,但气场太弱了。”禅院直哉仰着下巴,在双方父母离开后让我们独自聊聊时,第一句感叹就是这个,“勉强当我的侧室吧。”
我:“……”
禅院直哉,第一眼我就知道,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喜欢这个词,在婚姻面前又太过渺小了。
他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侧眼看我,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
这也怨不得他,我想,家中的窘迫有目共睹,肯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父母和禅院家达成了某种“交易”。但他知道,所以才会如此轻蔑。
我垂下眼睛,装出乖顺的样子,敷衍道:“您喜欢就好。”
他被我的敷衍噎住,似乎有些不爽,嘁了一声,阴阳怪气:“听说你是很活泼的人啊?”
“您记错了。”我面无表情,感到一眼就望到了自己后半生的尽头。
虽然明治31年就从户籍上废除了“侧室”这一概念。可对于传统家庭而言,户籍法根本就不重要。
侧室也好、情妇也好,永远都会存在。那些自身提倡一夫一妻制度的名流们,也没见谁真的遵守了。
与禅院直哉的初遇不算愉快。分别时,只有在双方父母面前,他才收起了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抿着嘴不知在想什么。我期待他会觉得我太无聊了而把我甩了,但我又惧怕因为自己的相亲失利而让家中的状况变得更糟。
回到家时,七海建人正在玄关迎接我们。依旧是公事公办的那副无趣样子,隔着镜片,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
晚饭后,我一边看着他擦拭楼梯扶手,一边坐在楼梯角,双手托腮,郁闷道:“我好像把相亲搞砸了。”
他说:“是好事。”
我:???
我错愕地看向他。这位有着西洋血统的管家轻咳一声,换上了那程式化的语气:“大小姐不用想太多,按照您自己的喜好就好。”
果然,七海建人是个怪人。
我的同学们听到了我准备结婚要退学的消息,叽叽喳喳地围着我问相亲的事。
京都的圈子很难挤进去欸,值了值了——反正有人还在这么口嗨。
班中最有钱的姐妹大手一挥,知道我家并非像表面那样富裕,便以“婚前最后的疯狂”为由,请全班一同去某个会馆玩耍。
出发之前,我还天真地以为……只是茶话会。
在我的认知里,只有男人玩女人的游郭,我在她的带领下,进入了那个西洋风格的会馆。
女人玩男人,过于超越时代了。坐庄请客的姐妹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偷偷摸摸地告诉我们,新时代的男女平等就是这样。
伏黑甚尔坐到我身旁,胸前还被塞了藩札,低声问我为何不开心。
反正……谁都不认识谁,倾诉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吧?
不知为何,我像是受到蛊惑一般,向他说了我的事。明明身为华族却陷入了这种状况,其实堕落为普通地主也是能过得不错的,偏偏要维持面子,然后……
听到“禅院直哉”这个名字时,他的眉角动了一下。
但我总归是让他失望了,我想,因为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场合,我主动交底说自己没钱。不过也没什么,这是事实。所以他也陪我坐了一小会儿,便找了理由离开。
没过一会儿,请客的姐妹——她爸妈就气呼呼地来抓女儿了。好歹也是有权有钱的华族,一时间整个会馆鸡飞狗跳。连带着我回家后也被训斥了一顿,无外乎怎么能去这种地方太丢脸了以后怎么见人。
我被关了禁闭,只有全世界最好的七海建人偷偷给我送和菓子吃。
隔着门板,我听到他告诉我,婚期定在三个月后。看不到他的脸,但我似乎从声音深处听到了几丝不对劲。
禅院直哉竟然没有一脚踹开我,但一想到他那张脸,我就感到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于是我决定用这三个月的时间好好学习自娱自乐的本事,比如养花。
伏黑惠在我出禁闭那日,来我家应聘杂役。反正我也快离开了,对这位少年的到来并未上心。只是……我家给的报酬都低成这样了,这得多惨才能为了个包吃包住进来啊。
不过,听说那位新来的少年,很擅长和小动物打交道。后院养的那些,自从他来后就没再闹腾过。
在我学习摆弄花草的时候,偶尔能看到他从回廊中路过,向我问好时垂着头,刘海的阴影恰好遮住双眼,我至今都不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
最离奇的,莫过于在出嫁的前一天,我梦到了会馆的奢华与疯狂。那或许是我一生最后能够享受到的了吧,虽然……太短暂又不够熟练,只能说是参观的程度,但也绝对不能传统家庭能够容忍的场合。
我梦到,伏黑甚尔听到我的倾诉后,安慰我,没有钱付给他也没关系,只需要……用其他的偿还。
笑死,的确需要其他的偿还。
伏黑惠,我默念这个新来的杂役少年的名字。他在我出嫁当日拦住我,抬头终于露出了他完整的面庞。
伏黑甚尔?明明只有一面之缘,那个男人的相貌还是深刻于我的记忆中,相同的姓氏、相似的样貌……莫非……?
的确是带着目的来到这家做杂役的。伏黑惠顶着那张不情愿的厌世脸,协助他的父亲绑架了我。
“能敲禅院家一大笔当然是好事!”伏黑甚尔咧嘴笑了出来,我才发现他嘴角有着一道伤疤,似乎那日用了女性的化妆品遮盖住。
伏黑惠坐在柴屋的角落处,有些抱歉地看着我。然后又被他父亲锤了下脑袋,叫他出去先买酒喝。
我算是听懂了。
绑架禅院家未过门的侧室,大概要了个不小的数目,可……
“我不觉得我值这个价。”我坦然。
伏黑甚尔笑我不懂禅院家,说这可事关脸面问题,面子是对禅院家最重要的事。
我想反问他怎么能说自己了解那个禅院呢?可想了想还是算了,作为人质还是不要多嘴为好。
我猜,比起禅院家,更能打击到的应当是我的父母。
一连过了十天。
禅院家果然没搭理我,我家估计也在甩锅。
伏黑甚尔肉眼可见地开始有点儿烦躁,发出危险言论:“要不直接把直哉绑了算了。”
我:“……”
伏黑惠又给我盛了一碗汤。
不得不说,相处几日,伏黑惠的厨艺是真的好。只可惜摊上了这么个爹。
后来我才听说,我家认为已经出门了我就是禅院家的人了,而禅院家认为还没进门所以他们不管,双方甩锅到……
……七海建人给自己同门的师兄发了电报。
五条悟。
他来的时候,整个房顶都被掀开了。
“哎呀哎呀,既然七海海都那么说了,我就抽空管一下……”苍蓝色的双眼,站在断壁上向下俯视,美到……
……我被掉落的房梁压断了腿,没空欣赏。
他们应该是打架来着,特别惨烈的那种,夹杂着超能力反正我看不懂。
因为我被房梁压断了腿,疼得哭得直抽抽,可惜没人搭理我。
其实还是有人记得我的,伏黑惠匆匆跑来,帮我挪房梁。他有些炸的黑发上沾了灰尘,似是解释:“我有劝那家伙,可他不听我的。”
应该指的是伏黑甚尔绑架我敲诈禅院家一事。
“原本想过几天偷偷放你走,但……”伏黑惠终于把房梁彻底搬到一旁,别开眼神,睫毛微微颤动,似是犹豫了一下,可还是把残忍的事实说出口,“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归处。”
我:“……”
我抹着疼哭的眼泪,又觉得不只是被砸断的双腿的疼痛,还有其他的……
是的,伏黑惠说的没错。
自己家和禅院家都不要我,虽说打工也能勉强糊口,但对独身女性而言太危险了……再加上现在我这腿……嗯,医疗费如何解决都是问题。
五条悟和伏黑甚尔的打架上升到拆房子的级别。打了一圈后又在巨响中,冲击的气流吹回原地。
一只手要来拎我,被伏黑惠挡下。我抬头看到了那个过高的男人,银白色的发丝在阳光下微微透明。
“啊这、是我失误,我认识个叫硝子的女性医生,可以……”
伏黑甚尔扔过来的短刀直接打断了五条悟的话语。
“大小姐……!”七海建人的声音传来。
我向周围望去,那头金发十分耀眼,他似乎寻着声音赶来。我努力向他身后望去,却没有发现家人,只有他一人而已。
伏黑甚尔啧了一声,给了伏黑惠一个眼神,离我最近的他刚要抬手扶我起来——
——!!
我看到少年神色一紧,一旁五条悟发出幸灾乐祸的声音:“禅院家的人来了……”
禅院直哉依旧那副所有人欠他钱的样子,骂骂咧咧地像是解释:“都说了没几个钱结果还是要我亲自……”
他的声音卡在一句话中间,睁大双眼看向伏黑甚尔。
或许是我的错觉,他们认识。
的确不是我的错觉,他们是认识。
我不清楚伏黑甚尔和禅院直哉间有何种恩怨,但这样就能解释伏黑甚尔的行为,以及……禅院直哉直接无视了我,刻薄地指责起在场的其他人。似乎比起救人质,他更热衷于处决他看不惯的伏黑父子。
倒还是提了我一句“竟敢绑架我的侧室”什么的。
听起来像是我没有被完全抛弃。
然而就是这句话不知为何触动了七海建人的神经,他大步走过来,在禅院的吵闹中低声告诉我:“我辞职了,大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与我……”
“我们的账最后再算,甚尔君。”禅院直哉轻哼了声,偏头向我勾了勾手指。
……
七海建人的半句话卡在一半,信息量过大,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禅院直哉的意思明显是让我过去随他回家。
离我最近的伏黑惠刚刚说了愿偷偷放我走却不放心我后路的话语。
他的父亲伏黑甚尔明显没有放弃这个绑票。
还有,五条悟说他认识女性医生,愿意为我这伤负责。
——该、牵起那只手呢?
虽然但是,腿断了,我动不了啊QAQ。
【END】
激情短打。
你会选谁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