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你←五条悟】是做梦了吗?
◆乙女向,鹤丸国永→你←五条悟,白毛控狂喜.jpg
◆第一人称,11k,一发完。
◆审神者离职,回到东京,记忆被删除,只随身带着一把刀;偶遇了奇怪的眼罩白发男子,一见钟情,似乎与谁相像。
◆大量关于《刀》与《咒》的私设。
◆预警:一些代餐行为
◆世界乙女大联盟的联文活动,上一棒@fengjiuhuang,下一棒@qianxueguming196
◆特别感谢@尾羽
◆
00.
咦?
繁忙的十字路口,明明是室外,但空气都浑浊不堪。周围的噪杂声仿佛被拉扯到很远,我独自站在路边,周围人来人往,无法回神。
这里是……东京?
是的,东京涩谷那个最有名的十字路口。大脑变得十分迟钝,我不知在原地等了多少个红绿灯,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何处。可随之而来的又是另一个问题:我为何会来涩谷?是什么约定吗?还是什么其他的……?
我想要拿出手机看看电子手账,结果抬手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把相当传统的日本刀。嗯?我家有过这类收藏吗?还是说……cosplay?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穿的不过是最日常的那一套,显然与手中紧握的太刀无关。
好奇怪,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我的记忆一片空白。
旁边的电器店,橱窗中的电视机随机播放着电视台的节目,最下面的滚动新闻是:宫内厅三之丸尚藏馆收藏的国宝名刀鹤丸国永离奇失踪,现场并未发现盗窃痕迹。
01.
太奇怪了……
我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叫什么、知道这个世界一切的常识,却唯独失去了具体的记忆。我回到住处——东京郊区的单人公寓,我还记得地址,甚至知道自己把钥匙放在了背包中的哪个夹层里——脱鞋坐到床边,我小心地把手中一直握着的太刀放到身边,打开手机开始仔细研究自己的聊天记录,希望从中找到应有的记忆。然而脑海中的一些只停留在我高中的时候,之后便是一片空白,直到在涉谷的十字路口回神。
花费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我读完了自己手机里面全部的聊天记录,然后抱着这把精美的太刀,躺在床上发呆。
从结果来看,我似乎并没有选择读大学。有些奇怪,我记忆中自己的高中成绩还算不错,是因为学费太高又不想贷款吗?失去了太多其中的记忆,无法把故事编完整。结果就是自己来到东京打工,兜兜转转最终住在郊区小小的单人公寓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无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太刀,手指抚摸过刀鞘。似乎……只有这柄太刀,是相当珍贵的宝物。
02.
睡梦间,我好像看到了相当激烈的场景。
仿佛置身于大河剧中,又带有武士的浪漫,却是一地惊悚血腥的铁锈味。
午夜、惊醒。
身上满是冷汗,我偏头,看到了放在枕边的太刀,与它“对视”。兴许是我的错觉,我感到它似乎也在看我。
嗯……是我家的传家宝吗?历史很悠久吗?有着什么传说吗?这个国家信奉万物有灵,所以会尊重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想,总不能这么一直放着。于是打开手机,网购了一个摆刀的支架。
03.
翌日,我被手机的信息轰炸吵醒。
打工的同僚说我昨日无故缺席就算了,今天再不来小心被开除。我愣了下,拿着手机反应了好久,才从自己之前的日程上回忆起来,我正在打好几份零工。想了想自己半夜三更为了挑选好看的摆刀支架狠心花了好多钱,我立即就精神了。账户所剩余额不多,想要填饱肚子,至少最近要努力再找一份零工。
我立即爬起来洗漱,出门前看到床上的刀,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它出门。
一定、是对我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还是带着比较好吧?就是没有办法放进包里,待会儿下班后再想办法吧,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体育用品店中的那些可以放细长用品的背包,但……显然,又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我轻叹一口气,赶到了打工处。我在都内一家神社做小时工巫女——虽然这么说对神明可能有些不敬,但这种都内作为旅游景区的大神社,为了节省成本,游客区的巫女大多都是打工的普通人,同时,因为宗教不需要缴税,所以哪怕是小时工,时薪也比其他行业要高一些。作为称职的零工达人,我当然对这份工作相当满意。
换上了巫女工作制服,我拿着刀进了授与所。好在把刀放在腿上对我的工作没什么影响,我只需要坐在这里向游客们售卖御守或纪念品。
04.
极为枯燥的工作,即便没有记忆,也能够机械性地完成。
就在我放空大脑左手收钱右手给御守时——
神社后面的拜殿,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巨响。震耳欲聋。
坐在我旁边正在左手收钱右手给绘马的同僚吐槽:“哇哦,天然气爆炸?”
我说:“神社是木质建筑,消防规定不能有天然气,隔壁茶寮和神食不都是在用电磁炉吗?”
同僚点头:“对哦。”
从拜殿跑过来的专职巫女打断了我们两个事不关己的吐槽,匆忙地让我们协助疏散前面的游客。神官大人也跑到前庭,拿着手机不知在和谁交涉着什么。在游客们的一头雾水中,我们这几个小时工巫女也同样一头雾水地把人清走。大家都满是疑惑,也因此没人在意我拿着的那把太刀。我猜,大概率是风格问题,和身上这套巫女服太配了。
年长的专职巫女前辈神色忧虑,让我们几个小时工也赶快回家,不要去后院换衣服拿东西了,明天再来还。事态似乎相当紧急,我不得不怀疑不会真的是偷偷引入了天然气然后爆炸了吧?可职业巫女前辈问向神官的问题却是:“咒术界的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到?不是在东京有分校吗?”
咒术?啊……是那个很多神怪题材的文艺作品中提到过的那个……
我问巫女前辈:“形而上?妖怪假说?神明真的存在?”
年长的巫女前辈一巴掌扇到我头上,气愤道:“快走!别添乱!!”
然而我晚上还要打下一份工,是商业街的免税店,不可能穿着巫女服去,再回郊区一趟换衣服的话……且不说时间,交通费也太高了,还有……嗯,买一套新衣服的资金也不够,更何况还要去观摩一下能够装下这把太刀的运动背包的价格。
鬼怪算什么……本人穷鬼,妖怪见了都摇头。
于是,我趁乱去了后院,准备前往员工休息室先换衣服再拿背包走人。
也就是在那个瞬间,我见到了足以颠覆三观的“东西”——
神社的小型博物馆上方,满是黑色的浓雾,奇怪的、如同胎盘的物体飘浮在黑雾中,若隐若现。
手中握着的太刀,似乎因为我过于用力的缘故,微微抖动。
05.
本穷鬼表示自己的段位还是太低了,转身就跑。
半空中的妖怪发出了一声嘶吼,像是无数乌鸦冲出了丛林,明明声音不大,却震到头痛欲裂,根本无法正常跑动,踩到碎石跌到地上。
该死的……明明我以前从不相信这些东西,怎么会……总不能是幻觉吧?
本能地握紧手中的太刀,虎口死死地握着刀柄的位置,严丝合缝的刀鞘有些松动……啊、难道说,这把刀,可以拔出来吗?不知道里面是真的刀还只是模型,也不知道是否开刃、更不知道能否真的斩断面前的妖怪,但……保护自己的心理作用……多少还是、有的吧?
我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剧烈的头疼中,诞生了相当不切实际的想法。
就好像,曾经……我也曾和谁一起,拔刀,战斗过……
模糊的记忆加重了妖怪嘶吼引发的头痛,甚至都影响到了视觉。我想,恐怕自己会上明天的新闻,就是不知道会被按上哪一种符合科学的死法……
“有没疏散的外人,放帐时倒是告诉我一下啊,对吧?”男人略带轻浮的声音突然传入我的耳朵,头痛顿时消散。
我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站到了我的面前,抬头,朦胧的视觉因眼前的光景变得清晰。
银白色的短发,戴着奇怪的黑色眼罩,来者摸着下巴,歪头看我:“自己随便找个地方躲下。”
我睁大双眼,感受到眼眶有些潮湿,呆滞地看向他,眼罩后面的双眸……是什么颜色呢?
胸腔内部有什么要涌出来,钝痛又激动,我感到快要哭出来的双眼根本不受控制——不受控制地盯着他看,心脏跳得很快,不是被妖怪吓的,而是……
我对他一见钟情。
大脑深处,仿佛出现了什么又仿佛没有。无法触碰的记忆中,似乎也有过一个男人,低头看向我,然后,抬头揉我的脑袋,无法发生什么都一副“哎呀是惊喜”的波澜不惊模样:“吓到了?那就交给我吧!”
双手握着的太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显然把我的反应误会为了害怕,摘掉了眼罩,露出了晶莹的蓝眸,笑道:“这里交给我吧。”
06.
咒术高专在职教师兼咒术师五条悟,我的一见钟情对象,是个奇怪的人。
他用我难以形容的方式迅速解决了那个飘在神社内小博物馆上空的妖怪,冲击的气流强劲到直接吹起了地上的碎石,我躲在一旁的石像后围观了全程。哦对了,按照他的说话,那个叫作咒灵。
这个著名旅游景点的神官和巫女们似乎都对他相当尊敬,但又在他嘻嘻哈哈地教训他们为了赚钱不好好检查结界时,对他的态度变得嫌弃。事情的发展过于超自然,我换回了日常的服装、背着背包、双臂抱紧怀中的这把太刀,远远地围观他们辩经那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五条悟帮我隐瞒了我偷偷溜进来的事实,或许也是他并不在意这些,但……我如果就这么偷偷溜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我低头用手机去搜索咒术高专这所名不见经传的学校,连官网都没有。只能在东京教委的主页上查到一个名称……竟然还是都立,嗯、宗教系……考虑到刚刚的超自然现象,宗教系也能理解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不是这里的藏品吧?”五条悟的声音猛地出现在我耳边,我吓得立即关上了手机,抬头,差点儿撞到俯身看我胸……呃我怀里太刀的他。
什么时候过来的?竟然一点儿脚步声都没有……
眼罩,是黑色的,距离太近了……虽然他是俯身看我怀中的刀,不是在看我,但这个距离……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纯黑的眼罩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吗?我想要询问却问不出来,他的反应告诉我是能够看见的,就如同正常人一样。
我注视着他的脸,说不出话。
心跳变快,手中的太刀因为我的过于用力而微颤。
——曾经,也有什么人,这样俯身凑近我讲话,在阳光下,银白色的发梢会变得有些透明。
“啊!你怎么在这里?!”年长的巫女快步走过来,教训我,“不是让你赶快离开了吗?这么危险你怎么……”
我噘嘴:“我要去打下一份工。”
似乎熟知这些超自然现象的巫女被我气得差点儿吼出来:“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我想回答钱重要,但想到刚刚本穷鬼见到那个真咒灵后的样子,又觉得还是命重要一点儿。
“嘛,又没发生什么……”五条悟站直,做了和事老,可惜他这副不靠谱的样子只会让年长的巫女转身吐槽他,“宗教商业化真的药丸,连巫女都请临时工了?”
07.
在神社善后的混乱中,我憋了半天也只能向五条悟道谢,随后赶时间离开。下一份打工的地点距离稍有些远。
五条悟隔着那怎么看都不透光的眼罩,若有所思地看了我——看了我怀中的太刀一会儿,随即愉快地接受了我的道谢,便转身继续对神社的结界指指点点,与神官开启了他们那超自然的话题。
我轻叹一口气,为自己的情商感到无奈。就算一见钟情又怎样呢?在空白的记忆之前,恋爱经历为零,嘴笨到连好听的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只能干巴巴地道谢,与电视剧中感谢英雄的路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也有好事。我在免税店一边码货一边想,至少我知道了他的姓名与工作单位,如果是在职教师的话,只要去学校就能找到……
欸?码货的动作停下来,我问自己,去他的学校干什么呢?换位思考一下,救过一次的路人专门去工作的地方找自己,怎么想都是跟踪狂吧……
好感无处可放、恋爱不知从何处开始,我沮丧地结束了今日的最后一份工作。
趁着百货还没有关门,抱着太刀去了运动用品店。一刻钟后,我被价格打击了出来。又一刻钟后,我去了百元店买了一块素色的布和捆绑用的带子。
08.
我蹲在地铁站,用素色的布和带子把刀刀包起来,带子可以系出背包的样式,挂着两条面条眼泪自我吐槽:“呜呜对不起我真的太穷了,只能先这样凑合了呜呜呜作为不称职的主人我会攒钱买一个合适的背包的!”
不过,回到住处后,把这层廉价的布拆开,就可以把刀摆在我之前网购的高价刀架上了。
“这个刀架还是很好看的,对吧?”我洗澡过后,擦着头发,扭头就能看到摆在床边的刀架与刀,笑了出来,“冲动消费还是值得的。”
就是……我狭小的廉价单人公寓,连一片像样的空间都没有,只能把它放在我床边,上下床时得小心不要踩到。
我双手抱膝,坐在它面前,感叹这柄太刀的精美。明明应当是放在博物馆中的工艺品,却跟着我这样只身赴京打工的普通人,住在如此寒酸的郊区公寓……
伸出手,我轻轻抚摸刀身,优雅的弧度,随着我的呼吸仿佛在动。
我说:“对不起。”
它没法回答。
……欸?
我猛然惊醒,收回了自己的手。我……在做什么啊,在和一把刀说话吗?可是,它真的……好漂亮,待在小小的出租房里,看起来又好委屈,和我出门还要被百元店的布抱起来才能背在身上。
太可怜了……
09.
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一个银白色短发的男人,笑着拥抱我,在说话。可我却看不清他的面容、听不清他的声音。只能感受到,他应该是在说“没关系”之类的安慰之辞。
——我毫无进展的一见钟情。
10.
虽然记忆是空白的,但从前的我充分利用了手机里的电子日历当做手账,让我得知了自己的打工日程。
第二天一早,我洗漱完毕,吃了一片过期面包当早餐,把刀从精美的刀架上拿下,用布缠好,背着刀刀出发。早上九点到十二点,我要进厂拧螺丝。是附近的小型组装工厂,我假装自己是悲催大学生才得到了这份一周两次、一次三小时的兼职。一定要来的原因是附近只有他家有食堂,因为是体力活所以量足可以吃到撑。
然后,当我下工后换下蓝色的工作服准备去食堂吃饭时,推门就看到了和工人们打成一片的五条悟。
我:???
一定是因为人生第一次喜欢上男人所以产生幻觉了,我立即关上了门。刚刚开门的一瞬,我闻到了咖喱的香气,饥饿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响声,于是又推开了食堂的门。
五条悟捧着一碗咖喱,抬手向我打招呼:“哟!”
我:“……”完了,饿出幻觉了。
11.
的确是五条悟,是本人。
我究竟上辈子做了什么拯救宇宙的好事,才能在第二天就见到自己昨日一见钟情的对象啊!背着的刀似乎在布中摇摆了一下,重力作用在了我的肩膀上。
五条悟说:“工作路线不固定还挺难找,不过没想到距离这么近,我们学校也在郊区。”
嗯?我昨天查的时候没看详细地址,原来我和咒术高专的距离这么近吗?啊……不对不对,我用力摇头,这个走向怎么看都是跟踪狂换成了他吧?但……
我把人类的双标表现得淋漓尽致,如果是五条悟调查到我的打工地点来蹲我的话,不仅不会生气,还会因为能够再次相遇感到惊喜。
我向他走了两步,然后,就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总之不能告白,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告白也太奇怪了,可要如何沟通呢?好意要在什么时候恰当地表达呢?大脑一片空白,我站在原地像是卡带的录音机。
反而是五条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了指我背在身后的刀,主动开启了话题:“你的?我们来聊聊这个吧。”
12.
五条悟大概率不只是普通的高专教师,他有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接送,前面还有个司机。
我:“……”相比之下,本穷鬼是真的贫穷。
托他的福,我乘坐如此高级的轿车去了下一个打工地点:都内的一家商社,我是兼职保洁员。抠逼大财阀能不顾全职就不顾,领导还事儿多想要年轻小姑娘,于是我拿到的时薪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
五条悟听过我的理由后无语了很久,似乎有什么完全超出了他这位有钱人的认知,比如我选择进厂拧螺丝是为了那顿免费午餐什么的。
他轻咳一声,让司机送我刚刚说的地点,然后继续了叫我出来的话题:关于我的刀。
太刀被百元店的廉价布料包裹起来,但我仍然能感受到五条悟眼罩后面的视线。
我点头:“是我的。”
随即又改口:“其实……也可能不是。”
五条悟:???
“我好像失去了最近几年的记忆,至少……我还记得我读高中的时候,没有见过它。”我隔着布料抚摸刀身,脸也贴着它,实话实说,“我最近才感到自己的记忆重新运转,那个时候,手里已经握着它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缘由,但一定是对我而言相当重要的东西。”或许,也是能够找回记忆的关键。
“欸……”五条悟摸着下巴,歪头,拖着长音盯着我看,在短暂的思考过后,就在我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形而上的、超自然的结论的时候,他双手一拍,“小说看多了?”
我:“……”
不知为什么,尽管十分确认自己喜欢他,但还是觉得他好欠扁哦。
我无意识地握紧了怀中的刀。
“哈,开个玩笑,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叫了我的名字,轻浮的模样在下一句瞬间变得无比正经,“你真的不知道它是什么?”
“什么……意思?”我问他,“五条你……认识这把刀?”
是的,我一见钟情的对象,他从始至终都是奔着我怀中的刀而来,而非我这个人。我的自作多情是否应当收敛一下呢?
坐在高级轿车里,我感到了轻微的晕车。
他放松且放肆地坐在车座上,伸出手指,一字一顿:“你……被诅咒了。”
“欸?”
13.
诅咒是指……昨日神社中的咒灵吗?那么可怕的东西?
14.
“真是不得了的刀……说是顶级咒具也不为过吧?但是看起来又拥有完全不同的咒力,就连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开始说个不停,全部都是我听不懂的内容,手指摇晃着看得我晕车反应更重了,“国宝级的文物,还保有历史上的杀戮气,就算你出价十亿,咒术界想要买的人也不少。”
师傅别念了就算是我喜欢的人讲这么多也会令人头疼……
他还在喋喋不休:“不过啊,就在前几天,馆藏的国宝级太刀鹤丸国永失窃了,知道吗?”
我:???
我眨着眼睛,看向被布包裹住的刀。虽说想到了会是什么藏品,但……不可能吧?那可是……虽然我文化不高没听说过,但国宝级耶……
某种共鸣的错觉,也可能是脸颊布料的假滑,刀随着轿车的颠簸动了下。
五条悟笑出来:“当然不可能啦,博物馆里的可是刀体本身,又没有刀柄和刀鞘。你也没有去偷的能力。”
也是哦……我松了一口气。别吓我啊……
——。
————。
咦?
15.
恍惚间,那个男人也是笑着,没什么抱歉的样子:“哎呀,吓到你了吗?”
16.
“……喂!你有在听吗?”五条悟唤回了我的意识。
朦胧的视觉中映出了现实。
他的手掌在我眼前夸张地挥动,自言自语:“不过仔细看的话好像也不算是诅咒……”
“五条在说什么?”我略感尴尬,强行把话题拉回来。
他似乎并不在意所谓的“诅咒”,重复了刚刚我没能听清的话语:“我出十个亿,把这把刀卖给我吧。”
我:???
他双手抱胸,尽在掌握的样子,靠在椅背上,自我满意道:“你看起来也很缺钱,不是吗?十亿足够你一生衣食无忧了。”
怀中布料里的太刀,变得有些凛冽。
17.
黑色的高级轿车停在我下午兼职的大厦前,我缓缓走下了车。
晕车的感觉,还停留在脑海中。
我加到了五条悟的line,他发来一堆有的没的的贴图表情,告诉我十亿还连带销赃绝对划算。
我:“……”
所以说,“销赃”是什么说法啊……
五条悟又发来一条信息:考虑好了随时戳我ο(=·ω<=)☆kira
我只是回复了以下六点:……
18.
因为五条悟的话,我整个下午和晚上的兼职都心神不宁。
第一次,一见钟情;然后,对象是超级有钱的上流人——虽然性格有些跳脱;再然后,主动来找我的原因,是要高价买走我的刀,称“可以当做顶级咒具来用”。
我收拾卫生间时把卷纸滚了一地长长的白条、扫地时把垃圾桶掀翻;晚上码货时码错了货架、贴条形码时80%都贴歪了……
嗯,都怪五条悟。
夜晚,坐着末班电车回到郊区小小的公寓。
我把刀从廉价的布料中“解放”出来,放到了精美的刀架上。看着它发呆,我天天把十个亿抱在怀里吗?
刀不开心了。
虽然它就这么静静地待在刀架上,但我明显察觉到了它的不开心。我想我大概是真的因为失忆精神不正常了,竟然去判断一把刀的心情。
“可是,”我像个真正的疯子那样对刀说,“他说你值十个亿欸……”
刀:“……”
我觉得自己好笑,问自己:“我是为什么什么努力打工赚钱呢?”
刀:“……”
学着五条悟那夸张地用手比划的动作,我告诉我的刀:“我想给你买一个背包!就是体育用品店里面放滑雪板的那种、可以放很细很长的东西的背包,还防水,越时尚好看的越贵,我会努力攒钱的……”
19.
我又梦到了银白色头发的男人。
我在梦中试探性地开口:“五条……?”
他僵硬了数秒,随即与我拥抱。
20.
五条悟似乎很忙,习惯性地把我忘在一旁,有时想起来的话不顾时间直接向我轰炸表情贴图。明明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教师了,却透露出一股令人无奈的胡闹氛围。
恍惚间,似乎也有过这样一个银白色的男人总是向我撒娇,让我为难但是无法生气。
我甩甩脑袋,努力打工,至少小目标是给我的刀买下好看的收纳背包。
但存钱真的好难……
如果我的刀真的价值十亿的话,那我努力工作也买不起的背包肯定也配不上它……
平躺在床上,刀就在我的枕边,我拿出手机,点开了五条悟的聊天框,犹豫了一下,又关上了。
我又给自己找了一份兼职,几乎塞满了全部的时间。三餐全部改为最便宜的冷冻乌冬面,蛋白质靠超市临期的特价豆腐,维生素从廉价的豆芽菜中摄取。我告诉自己坚持一下,坚持到买下那个好看的背包就奖励自己吃一顿肉。
然后,我终于把自己给折腾发烧了。
21.
还好不是奇怪的病,就是普通感冒的发烧。
22.
我心想,完了,影响我后面几天打工攒钱了。
放在床边的太刀静静地陪着我,我滚烫的手指抚摸它的刀身,眯着眼睛感叹:“这样岂不是交完房租水电气后又剩不下多少了……”
23.
在我没力气去医院抱着刀躺在躺床高烧的第三天,产生了幻觉。
又或者是我分辨不清梦境或现实,那个银白色头发的男人焦急地绕着我转圈圈,却无法离开我太远。我终于听清了他的声音——
——与五条悟的不同。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太多的疑问需要答案,却在高烧中头痛欲裂,视觉模糊,根本移动不了分毫、更看不清他的脸。
我问他:“你是谁?”
他沉默了许久,用着完全不同的声音说:“啊,吓到你了吗?我是五条。”
下一秒,变得清晰的视野中,出现了五条悟的脸。
他没戴眼罩,而是鼻梁上挂着摇摇欲坠的墨镜,吐槽我:“真是的……搞成这样……”
我想要说话,但喉咙痛到发不出声音。高烧带来的耳鸣声也影响到了听觉。
五条悟抱着我快步行走,我怀中仍然紧紧抱着那柄太刀。
他扭头看向我看不到的角度,语气一转,宝石般璀璨的蓝眸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不过啊,你终于出来了,该怎么称呼?未登录的特级咒灵吗?别告诉我是什么文物的守护灵……”
他在……和谁说话啊……
24.
我嗅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医院,安全了。
但是……我为了省钱,仗着年轻,没有上健康保险。
我完了,我是真的完了,我不光自己完了我的钱包也彻底完蛋了。
25.
点滴的滴答声、喉咙的干痛、手背针扎的刺痛……
我痛苦地不想醒来,装晕吧,躺久了腰也开始疼。
五条悟说:“别装了。”
不愿面对现实中的高价医疗账单,我痛苦地睁开了双眼,嘶哑道:“我……医药费我会努力还……五条能不能先帮我垫付一下……呜呜……”
完蛋,我想,还没正式告白,就先借钱,没有比我更天崩地裂的开局了。
五条悟倒是毫不在意,语调欢脱:“咒术高专的医务室,不花钱。”
我:“……”
第一反应是好耶不用负债了。
第二反应是好家伙直接拉我到学校医务室等一下现在医务室这么高级了吗还能打退烧针和点滴!
我扭头看他,却见到——
他拔出了我的刀,握在手里,随手便漂亮地甩出了一个刀花。
我睁大双眼,猛地坐起来,叫着“我不卖呜呜”,然后起身太猛眼前发黑又躺了回去。
五条悟:“……”
我:“……”
五条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刀插回了刀鞘。
我呜呜哭出来:“我会努力打工报答恩情的但是我不卖我的刀呜呜呜……”
“你睡了半天。”五条悟把刀放到了我的枕边,告诉我,“真希说你的刀手感很好,一刀一个咒灵,我让她试了试。”
我:???
五条悟很会沉浸在自己的话题中,不顾周围其他人的一头雾水,他绕着我的病床转了一圈,道:“嗯,我不买了。先征得它的意见了哦,一天租金十万日元怎么样?这是五十万的定金,先给你。”
我:???
等一下,这这这……我的时薪不过800到1100日元,五十万的现金不要拿出来啊啊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纸钞——啊不对不对,这些先放到一边,这是征求谁的意见了怎么就这么单方面决定了啊!!很奇怪的好不好!
我傻了,一时间冲击太大,不知道该先问什么。
我的刀回到了我的枕边,但总感觉有什么变得不同了,又说不出来……
“你……”我喝下一口五条悟喂过来的水,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句话,“你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吧?还有一下子五十万也……”
他说:“刀同意了。”
我:???
他还说:“五十万定金先拿走,以后可能会经常租你这把好刀哦。”
我抱紧我的刀:“……不租。”
他微微挑眉,难得摆出教师那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它同意租自己了,条件当然是你收租金好好生活,还有租一间好些的公寓。”
我:“听起来很奇怪啊你到底在和谁谈条件?”
五条悟,刚愎自用,根本不管我,摆摆手:“我很忙,先走——”
“等等!”我抬高声音叫住了他。
26.
五条悟,与梦中银白色头发的男人不谋而合,我一见钟情的对象。咒术高专的在职教师兼咒术师——虽然我不太明白但总归是一些超自然的东西。可以出手十个亿购买文物,拥有专门的轿车和司机。
怎么看都是距离我生活相当遥远的存在,可偏偏让我认识到了他。
……没关系的。
我为自己打气,本身也没妄想过什么,现在只是借个机会让自己的初恋不留遗憾。
27.
我的手背上还挂着点滴,从病床上爬起来,叫住了五条悟,对他说:“虽然,下面的话可能听起来很奇怪,但……请你不要在意,绅士地拒绝我就可以了。”
我的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握紧放在枕边的刀鞘,手心因为紧张有了潮湿。
窗外的微风吹起了薄薄的窗帘,在满是消毒水味的医务室中,我深深呼吸,开口——
28.
我向五条悟告白。
然后,等待他的拒绝。
29.
他睁大蓝眸愣了下,随即看向了我身旁的空气。
我:???
五条悟没有拒绝我。
他说:“呜哇,你的‘守护灵’真可怕。”
我:???
30.
虽然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数年的记忆,但对我的生活并没有造成什么特别的影响。
我搬出了郊区狭小的单人公寓,在靠近主要地铁线的附近租了一间品质更高面积也稍大些的公寓,也有了专门放置刀架的柜子。五条悟基本每个月都会来找我借用我的刀,一天十万的租金从不拖欠还经常多给,问就是我的刀同意了,可我自己怎么摸怎么揉我的刀都不会和我说话。
后来我和五条悟熟络了些,他告诉我他的学生很适合这类咒具。我表示我听不懂。他笑嘻嘻地说那就换个话题比如他还是怀疑我被诅咒了。我说那我更听不懂了,现在这样也挺好,或许那部分记忆在未来的某日会自己回来。他没再说话。
与五条悟因神社的咒灵事件相识,一见钟情的半年后确立了恋爱关系,再到后面共同住到了港区的公寓,怎么想,这个过程也太过顺遂了,冥冥之中似乎有着什么我看不到的东西牵引着一般,又或者是暗地里有人达成了什么幸福的交易。
五条悟欠扁地说:“你看不到的东西多了去了。”
的确,他有时会和家中的空气简单对话,我只当做不知道,超自然的事情太多了我也没办法一一追究。
31.
很多年后,五条悟和我说,那把刀是鹤丸国永。就是在我记忆断层起点那日,失窃的国宝级文物。
我惊讶地看着放在刀架上的太刀,精美的刀鞘与刀柄,怎么可能是那个博物馆中光秃秃的贴片呢?
五条悟瞥向它,开始日常发散:“说起来,某种程度上也算缘分。因为刀匠叫五条国永,所以鹤丸才会被称为鹤丸国永。”
“五条?是悟的先祖吗?”
“不。”他摇头,“只是当时住在京都的五条罢了。我家的先祖是公家的菅原。”
我装作了解的点头,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查五条国永和菅原道真的百科词条。
五条悟:“……”
32.
的确很像,我想。
梦中那个银白色短发的男人,声音不是五条悟。
那么……是谁呢?
我擦拭着刀鞘,手指抚摸过上面的纹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END】
–彩蛋
我双手捧起五条悟的脸,注视恋人漂亮的双眼,轻声道:“悟……眼睛如果是金色的,一定也会相当好看。”
他张了张嘴,没能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