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呼唤我名
【接上】
花京院问我，我的替身能力是什么？是不是像刚刚那样忽然消失一瞬又出现？
我……我想了想，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倒不如说，“我穿越到二十年后发现自己和空条同学结婚了还死了”这种话，就算说出来也会被当做痴女妄想的吧，承太郎可是那个JOJO啊！
见我踌躇的样子，花京院倒是没难为我，估计是以为我还在惊吓中，对我说：“没关系，每个人的替身都会有些特殊能力，如果你遇到什么奇怪的事，随时找我或者承太郎就可以。”
然后挥手离开，留下我在原地懵逼。
按照41岁承太郎的说法，他们用替身能力打架……哦不，是战斗。按照花京院的说法，不同的替身有不同的能力。所以，如果我也是替身使者的话，我的替身也会有什么能力……用来打架？？？哦不，是用来战斗。
如果一定要这样断定的话，那就只能是……穿越到未来？然后在现在和未来之间反复横跳？——说是能说出口，但一旦他们继续问下去，又绕回承太郎脑残粉的痴女妄想系列了。
我轻叹一口气，回教室。
今天下午承太郎来上课了，下课后女生们又JOJO地围了上去。因为我和他之间只隔了两个座位，所以围过来的女生们自然就也围到了我的座位旁。我望着课桌上的化学课作业，听着耳边的嘈杂……
应该已经习惯了。从初一开始就同班，承太郎身边总是这样，我已经习惯在这种满耳JOJO的嘈杂声中，一边偷偷羡慕着放肆的她们，一边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我应该是……早就习惯了。
手里握着笔，我悄悄抬头，瞥向那个嘈杂的中心——与我隔了两个座位远的承太郎。他压着帽子，一脸的不耐烦，他面对这些JOJO叫的女生们总是这样烦躁，可除了实在受不了时会吼那么两句之外，也没对她们做出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或许这也是她们可以永远变本加厉“追星”的原因。
这么一想的话……还挺绅士的。（误）
承太郎符合少女时的所有幻想，他身材高大、沉默寡言，有着混血的深邃五官，像是漫画中的王子，可又充满了叛逆，像极了青春期对抗权威的偶像。同班五年，我近距离看了他五年，听了五年关于他的所有传闻，也知道一些真相。虽然大家都说承太郎是个不良，他也的确能算个不良，但他有着一套属于自己的评判标准，像是一个不属于校园的世界，任何人都难以了解进入。
他值得大家围着他JOJO叫，而且，我也早就想JOJO叫了。可惜没那个勇气。
如果说几天前还可以跟风围上去的话，那现在……我表白翻车、花京院又多嘴让他知道了我能看到替身这件事，我再围上去就真的……嗯，有些显眼了。
欸，其实也不一定。我收回视线，想，承太郎顶多会对我能看到替身这件事有印象，至于其他的，他又不会在意。这么多女生都在围着JOJO叫，也没见他怎么样，多一个我又怎么了？
这么想着，我把手中的笔放下，又觉得自己可以了。正所谓古人云，天晴了，雨停了，我觉得自己又行了。
我就是一个路人，我存在感这么低，只要悄悄地从另一个角度……
从座位上起身，我从后面绕过去，打算在他看不到的视角中跟风表达一下对逝去的初恋的倾慕。很好，我已经成功绕到了他身后女生们的外围，然后……
咽下一口唾液，我刚开口：“JO……”
“吵死了！！”承太郎忽然烦躁地叫出声。
“哇JOJO生气了！”
“被JOJO骂了呜呜呜……”
“JOJO这是和我说话了吗好幸福呀！”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
可他身边的女生们可不怕他，又叽叽喳喳了起来。
我：“……”
我又蔫了。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在笔记本的边缘写下了“JOJO”这个读音……
我就是想跟风叫下校园男神的昵称，怎么就这么难。
一直思考着这件事的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一脚没踩稳，脚下的触感变得奇怪，抬头才察觉到自己迈到了另一个时空。
……又来了吗？
有一说一，我竟然已经诡异地习惯了。
这场景我中午时还见过，空条承太郎41岁的办公室，而他本人……
“やれやれ……”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面前是成山的文件。他压了压帽檐，绕过我，拉出了办公室中的白板，板面一转，双面白板背面的字迹露了出来。41岁的空条承太郎好像也习惯了反复横跳的我，直接拿出白板笔，言简意赅地问道，“时间？”
我的时间不过是半天之后。
在他的时间里，已经过了将近一日。
白板上出现了3组时间。
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看不出有什么规律。
我和他说了，花京院对我说“如果遇到什么奇怪的事，随时找我或者承太郎”的原话。
他告诉我，他会调查。——同样的话，他也曾经说过。
然后，是一阵沉默。但是我却没有了之前的恐惧，也不觉得这份安静尴尬。因为我们交换的信息都说完了。
承太郎走回了他的办公桌，显然，他面前那成堆的工作更急于处理。
放学回家途中的我，抓了抓自己的书包带，小声问他：“我可以在这里写作业吗？空条先生？”
“可以。”他的视线没离开手中的文件，白金之星浮现在他的身后。
那个青紫色的强壮人型飘到我的面前。奇怪的是，我看着它那和我脸一样大的拳头也没再觉得害怕……大概是就在半日前，了解了替身这件事的缘故。
白金之星又绕过我，拿了一把椅子，放到了承太郎办公桌的另一面。那里还没有被文件堆满。然后它就消失了。
我坐到承太郎的对面，从书包中拿出今天的作业。
办公室内，是令人心安的安静。我和他面对面坐在办公桌的两端，只能听到我的鼻尖和纸张摩擦的声音，还有承太郎翻动文件的响动。
我把化学方程式填在试题的解答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神奇。承太郎在中学翘课、打架、喝酒、抽烟，但是却在未来成为了做学术的海洋生物学教授，能够这么安静地坐在办公室中，如此认真地查阅文件……这真的太神奇了。要知道，凭我和他同班五年的经验，他甚至很少能乖乖在教室中坐上一整天。
我抬眼偷偷看他，却只敢瞥几秒，不敢看太久，否则一定会被察觉。
收回了化学和数学的试题册，我又从书包中拿出了英语的。
对面的承太郎已经把堆成小山的文件处理了大半。轻叹一口气，从桌边拿出烟盒，熟练地抽出一支，然后点燃。烟草的味道蔓延开。
我把英语的试题册放到了桌面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他青色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像是终于从工作中想起我的存在，道：“抱歉。”
咦？道歉？为什么要道歉？有什么可道歉……的。
下一秒，我就看到他把刚刚点燃的烟，掐灭在烟灰缸中。
我：“……”
他稍稍活动了一下肩膀，又拿起了刚刚的那叠文件。似是烟瘾上来，一只手有些躁动地转笔——用拿烟的姿势转笔。他微微皱眉，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眼角的细纹愈发明显。
似乎是我的注视太过露骨，他望向我，问道：“怎么了？”
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他，但这种理由我没法说出口。如果说“不用忍耐，请直接抽烟”呢？可是，抽烟好像本身也对身体不太好的样子。我垂目，看到了英语作业中的习题，嗓音有些干燥：“那个……英语题……不太会。”
他……我好像看到他的脸部肌肉僵了那么一下。
“那个我不打扰您了，我自己……”
“哪道题？”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绕过桌子走了过来。
欸……其实，只是借口而已，但……
成熟男性的气息笼罩下来，他站在我的身边，倾身，一手撑着桌面，低头望向我的习题册。
“这道吗？定语从句？”
距离过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燥热感袭来。
可他却读出习题册上的题目。承太郎的英语流利又好听，不愧是混血，又是大学的教授，还有……
“你在听吗？”他道。
我抬头，差点儿撞上他的下巴，望着这张熟悉又有些沧桑的脸，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我可以叫你JOJO吗？”
我想这么叫他，我很早就想这么叫了。可我没有那些女生们的勇气。
我只敢……这么问41岁的他。这样愚蠢的问题。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