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异国土地上的阴影
【接上】
我觉得搞不好我们三个都得留级。
不仅仅是翘了下午的物理考试，在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我们已经坐到了飞往美国的飞机上。显然，要和整个后半个考试周说再见。尤其是这两位，大概比我还惨，之前还休学两个月去了趟埃及，这学期基本就没怎么上课。
十余个小时的行程。
空姐收拾完晚餐的托盘，关上了机舱内的照明灯。昏暗之中，周围的其他乘客都陷入了沉睡。
在来往机场的路上，我知道的关于普奇神父的全部信息已经传达给承太郎的外公——乔瑟夫先生和SPW财团。他们将在美国守株待兔那架被劫持的货机，同时着手于调查名为恩里克·普奇的神职人员。
花京院安慰我别想太多，然后放下飞机椅的靠背闭眼就睡了。
我：“……”
我望向承太郎。他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张便签，垂目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张被海水打湿的便签，上面是41岁的他的字迹，简单地写了有关普奇神父的关键词。我身旁17岁的承太郎凝视着着它，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这张侧脸……我半眯起眼睛，想起了那个二十多年后的世界。
我勉强能理解这种感觉，我也对那个陌生的自己毫无实感，尽管未来的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我就是“她”。
抬手，我压了压帽檐。我把那顶深紫色还带着星星图案的帽子带来了，盖在自己的脑袋上总有一种微妙的安全感。
……我想到2012年的承太郎，那场混战的最后，普奇神父抓着我的手，然后我把这位棘手的敌人带回了这个时代。那里的承太郎会怎么想呢？他和他的白金之星还泡在海水里，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目标消失了。
手指捏着帽檐，我从帽檐的阴影里再次偷偷看向身旁的他。机舱内主照明灯已经关了，昏暗的安全灯的光线下，那双压迫感极强的青色眼睛瞥向我，当场抓包我的偷窥。
我：“……”
他修长的手指用类似夹烟的动作夹着那个便签，感知过于敏锐，低声问我：“你在看谁？”
又是这样的问题，之前问过我一次，被我含糊过去了。
他的声音被自己刻意压低，在其他乘客的呼噜声中甚是微妙。
我却感到舌头有些僵硬，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像上次那样继续含糊地说“空条同学”呢，还是……
他又不傻，我当然在偷偷看他，但他显然另有其意，我如此含糊地回答就像是在侮辱他的问题一般——他本就不是话多的人。
见我陷入了沉默，承太郎没有继续追究这样的问题。他把便签对折再次收起，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什么？”我捏着深紫色的帽檐，试图从中找到些勇气。
“帽子哪儿来的？”他说。语气就像是“外面下雨了”。
明知故问，我想。
他好固执，答案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却仍然固执地追问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仿佛一定要听到明确的答案才罢休。
……为什么呀？
我在帽檐的阴影下垂下眼帘，小声说道：“当然是未来的JO……空条同学。”
——！！！
突然，我头顶一凉。
什……么？
承太郎直接抬手就把我头顶的深紫色帽子给摘走了。头顶感到有些凉飕飕的，我搞不清情况，懵逼在原地。
我看到他在极为昏暗的安全灯的灯光下，拿着帽檐，把帽子放在自己眼前颠来颠去，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空条……同学？”
漫长的十几秒。
我不明所以，不知道一顶帽子到底有什么可纠结的。
承太郎颠着那顶深紫色帽子晃得我眼晕，他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来，然后——
摘下他自己的黑色帽子，按到了我的头上。
我：？？？？？
花京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继续扭头装睡。承太郎踹了他一脚，他没敢醒。
我：“……”
承太郎扣帽子还扣歪了，我抬手把还带着他的温度的帽子扶正在头顶。然后抬眼看到他把那顶深紫色的戴在了自己头上。
审美超前了。
我忧郁地想会不会因为戴着这顶帽子穿越回来，提前改变他的审美。我是罪人，我拉起毯子，向装睡的花京院同学学习，闷头真睡了。
在芝加哥短暂转机，候机厅的新闻上播放了劫机案的最新进展。监控摄像拍到的嫌犯面目十分模糊，但我向承太郎和花京院确定那就是普奇神父本人。他以警方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战力独自突破了机场的防线，正在被通缉。
而他选择降落的机场，也正是我们的目的地——奥兰多市。
SPW财团的人并没有选择直接和受伤的普奇神父起正面冲突，而是成功跟踪了上去。
我们入住了奥兰多市乔斯达家族的一所高级酒店。头发斑白但仍神采奕奕的乔瑟夫先生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我突然想起在杜王町拿拐杖打28岁的承太郎然后对喷的那位老者——是同一人，岁月流逝的实感让我躲在承太郎的身后简单寒暄。
乔瑟夫先生倒是不拘礼节，哈哈大笑着，以我贫乏的英语，勉强听懂他在调侃我就是那个替身能力是穿越到未来的小姑娘。其实我想说，按照41岁的承太郎的说法，我只是受到替身能力的影响而非替身使者，但想来想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用英语），就没有多嘴。
还有一位身着民族服饰的埃及人，似乎和承太郎和花京院很熟悉，他们用英语寒暄了几句，提到“波鲁那雷夫的飞机明早落地”。
并达成了开作战会议不用等波鲁那雷夫的诡异共识——花京院告诉我的，他充当了翻译。乔瑟夫先生向我确认了普奇神父的情报与发生在2012年的战况，然后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一旁沉默的承太郎脸色黑了几分。
花京院戳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在我转学之前你和承太郎就有什么了？”
我：？？？
我看到白金之星，我看到了白金之星在我面前直接给了花京院一拳，虽然看起来用力不太重。
乔瑟夫先生和阿布都尔先生听不懂日语，大概猜到了什么，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我……我默默低头压了压帽檐——黑色的，帽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