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福葛》
第④章 就像没干的指甲油蹭上了窗帘
“热情”的前BOSS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之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当年轻的新任BOSS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公开场合时,整个会场都沸腾了。
那名少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人群的最中央,像是完美的艺术品。
……如果不是丈夫掐得我腰疼,我觉得我的心情会更好一点儿。
有一说一,虽说那个福葛和我身边这个福葛当场打起来我都不会感到意外,但……我抬头,望向丈夫那愤怒到有些扭曲的面孔,还是无法理解。
那个福葛算是受迫害吧,那我的丈夫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可以感受到,这不是普通的愤怒,而是某种极端意味的相残。
正如,他那只快要把我的腰掐青了的手。
我脸上带着僵硬的微笑,偷偷用手掰着他掐我腰的那只手。
啊,我真的是太难了。
丈夫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不知道脑回路又拐弯到哪里去了,把这份无处宣泄的怒气撒到了我身上,他猛地把我揽向他,我撞到他的胸肌上,酒杯中的酒水洒出了几滴,沾湿了他的领带。
“怎么?一见他就不让我碰了?”丈夫低头咬着我的耳朵,暴躁地低声指责。
他这句话听得我一脸懵逼。
“亲爱的,你掐疼我了。”我面不改色地跟他说,“还有,我和那位很熟吗?”
我们间的低语在外人看来像极了恩爱的夫妻。而丈夫也终于放松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紫色的眼中映出我的脸。他亲吻了我的鼻尖,感慨道:“是啊,我已经得到了一切……”
我感到有股尖锐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后,露背的晚礼服在心理上加剧了这种感觉。
丈夫的目光越过我的头顶,望向了人群中视线的来源,轻哼一声,拉着我就走过去:“走,让咱们去看看那个拿字典砸老师的小杂种要干嘛?”
我忽然觉得我真的不太懂他们福葛家。
这一个个都是什么脑回路?
好在我们半路就被一个生意伙伴拦下了,亏我刚刚还在设想万一这对兄弟真因为什么打起来了该怎么收场,或者……我在他们碰面前先敲晕我丈夫。
酒会在人们对“热情”新BOSS议论中继续着,尽管没人打架闹事,但我仍然感受到了丈夫的不正常。他在看到他堂弟出现在“热情”BOSS身边后,在酒会中明显更加活跃了起来——不,准确而言,是以一种过分自信,或者可以说是自负的姿态。
我离他最近,笼罩着我的酒气告诉我,他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喝多了。
“热情”的人就在不远处,丈夫甚至故意抬高声音,和我们的朋友说:“没错,我才是福葛家的继承人。”
我:“……”闭嘴吧您。
周围不少人因为他忽然抬高的声音,目光向我们看来。我往丈夫嘴里塞了一块饼干,:干笑着说:“抱歉抱歉,我家亲爱的好像有点儿喝多了……”
丈夫不依不饶道:“我没……”
我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饼干,半个身子装作搂上他的样子拦住他这攻击性前倾的姿势,对周围笑道:“那么,我们先去休息一下~”
大堂旁边的小厅被用来当做酒会的公共休息室。被我拽过来的丈夫显然十分不满,我坐在一旁看到他再次暴躁起来,摔碎了酒杯。好在现在整个会场的人都围着“热情”的新BOSS团团转,所以这个偌大的休息室中只有我们两个,不会有发现丈夫这失礼的行为。我也没管他,低头玩起自己的手链。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只要那个小杂种一出现,所有人都像狗一样围着他转!”我听到丈夫这样低吼着,发泄式地摔了休息室的一个椅子。
哦,抡椅子明明是我的设定,同一篇文里他怎么抢我的设定?
为了防止给服务员造成太大困扰,我走过去,握住他气到颤抖的拳头,对他道:“没有人围着他转,亲爱的。大家都是对‘热情’的新BOSS好奇罢了……他只是恰好站在新BOSS的阵营里。”
丈夫漂亮的紫眸露出讥讽,他对我说:“你了解什么?”
“我是不了解。”我说,“但是,你想,他加入了帮派,进入了完全不同的领域,这是好事。”
“是,是好事。”丈夫勉强道,“这世上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我明白,他在嘲讽我刚刚的话。
我放弃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我们回家吧,”我放开他的手,道,“人家‘热情’本来就是黑帮,不怕打架闹事,可福葛家还是要优雅的。”
“啊,那还真是……摔椅子的‘优雅’吗?”第三个人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我的话。
在听到的瞬间,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大了,我转头,看到另一个福葛靠在休息室的门口,神色不善:“想不到西西里的世家小姐会这么维护那不勒斯的小商人?”
……
你怼你哥你就怼,对我阴阳怪气干什么?
空气忽然紧张了起来,我默默后退了两步。算了,我不管了,你俩要怎么打架就怎么打,别波及我就成。我会好心事后叫辆救护车的。
好在稍稍平静下来的丈夫到底年龄更大一些,他深深呼吸,无视了对方的挑衅,叫了我的名字:“咱们回家吧,真是不愉快的酒会。”
我耸肩,小步跟了上去。
休息室的门口,我听到丈夫对他说:“我拥有了该是我的一切,你这个被逐出门的丧家之犬除了堕入黑帮还有什么?”
另一个福葛微微低着头,额前金色的发丝遮住了半张脸,没有回应,可紧握的拳头明显是在忍耐上去一拳的冲动。
紧握的拳头上,食指上的铂金戒指把手指勒出了红痕。
我与他擦肩而过,莫名地,我侧头望向他,我在那双和丈夫相同颜色的、满是压抑的暴躁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我动了动嘴,觉得或许该说一句“再见”。
“啊!福葛夫人!您这是要回去了吗?”茶会熟人的声音忽然传来。
那双紫眸,瞳孔因为那句“福葛夫人”微微扩张……
我来不及犹豫什么说不说“再见”,转身看到几个女人向休息室走来,只得上前被动社交,和她们道别。
当晚,丈夫回家抱着酒柜里的酒瓶喝到大醉。我坐在卧室中,涂完指甲后,不小心把没干透的指甲油蹭上了窗帘。
“热情”的新BOSS忽然无比高调地在那不勒斯现身,结合几个月来的禁毒传闻,还有……福葛家族那个被驱逐出门之人当上了“热情”的高级干部……
我联想起自己那“热情”总部三日游期间经历的战斗,那不勒斯的天,似乎要刮起狂风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