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课后
【接上】
现在的情况有些眼熟。
对，就在前几章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形：放学后，快餐店，坐在我对面的是承太郎和花京院。
他们在等我的合理解释，我甚至有一种预感，如果我说了什么奇怪的发言，当场就会被他们当做所谓的“敌人”。
我咬着吸管，可乐有些甜得牙疼。
“的确是去了一个微妙的地方度过了一段时间。”我从书包中拿出各科的作业，“所以，我把作业都写完了。”
……
整个空间都沉了下来。
这好像也挺眼熟的，因为我上次就是这个借口。但这不能怪我，因为我真的把所有的作业都写完了，我和承太郎同班，又刚刚放学就遇到画室的事情，所以这是真的。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上次我真的只是个路人，所以替身能力到底怎样都无关紧要，但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因为这个理由最多只能糊弄我这个时代原地闪了一下，并不能解释其他的东西。
我知道了白金之星有一个能力是让时间暂停数秒，就像刚刚那样，可这个能力却对我没有作用。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时停的能力，至于为什么我感受不到时间停止……”我小声坦然道，“我也不清楚。”
承太郎和花京院这回谁都没有去碰我证明自己写完作业的那些作业本，估计是默认了我不敢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花京院与他对视一眼后，用着十分肯定的语气对我说道：“能破解时停的话，很明显，你的替身能力和时间有关。”
我：？？？要不要这么敏锐
承太郎似乎是捕捉到了我这的动摇，乘胜追击道：“你通过这个方式知道了那个家伙的弱点。”
我：“……”
话、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但……不良和美术生的智商都这么高吗……
我……我也有自己更加在意的事情啊。面前餐盘上的番茄酱像是一滩血水，我的脑海中仿佛还有那个男人的惨叫和刚刚他们联系SPW财团的措辞。我的手指拽着自己的袖口，感到血压又有些升高，有些后怕地又一次确认道：“我刚刚……没有杀人吧？”
花京院又诡异地沉默了。
我觉得我想哭。我还不想下一秒就被警察带走，这就不是什么青春结束的事情了，而是人生结束的事情。
“やれやれ，这是替身的世界，你没有错。”承太郎难得开口说了带两个逗号的话。我看向他，那双青色的双眼虽然还带着几分警惕，但却莫名地让人冷静了下来。
花京院补充道：“如果你不这么做，那个家伙就会杀死你。替身使者的世界没有法律。”
倒不如说……这份超能力，已经超脱了人类现有的所有规则。
承太郎一直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与我们大众无关的另类世界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其他的选择，唯有杀出一条存活的血路。
……明明只是普通的高中生。
不对，普通高中生只有我。
至少，承太郎和花京院不会是敌人，虽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敌人”啊“DIO”啊到底是谁到底和做口红的DIOR有什么关系……
我又用力吸了一口可乐，含糊地顺着他们的话说了下去：“的确和时间有关系，似乎是……未来。”
“未来？”
“具体原理我也不太清楚，我既控制不了时间也无法掌控地点……但，的确是这样。”
对面的承太郎和花京院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似乎是在评估我说的话。但我也只能说这些……不是不想说清楚这回事，毕竟我自己也晕晕乎乎的搞不清这个“替身”，可是……
……成为了明恋对象的妻子，还离婚又复婚，最后死于41岁那年——这种故事根本不可能说出口啊！说出来也是会被当做恶心的痴女妄想吧！
我低头，看着托盘上那一滩血水似的番茄酱，祈祷着他们赶快放过我。
花京院轻咳一声，估计是看见我这不愿沟通的自闭模样，帮我找了个台阶下：“能够去未来的替身能力啊……○○同学不是敌人也没什么，对吧，承太郎？”
我心里刚想对花京院说谢谢，承太郎的视线就落在我身上，微微皱眉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家伙的弱点的？”
我：“……”
我完了，我想，凭借我这点儿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的脾气，我哪里有本事编造出什么合理的谎言。可无论怎样……
“我……我在1999年遇到了那时的空条同学，还有花京院同学在和他打电话。”我勉强挑着可以说的内容，让一切看起来没那么突兀，还把之前未来花京院给承太郎打电话的事情讲了出来，“我说了来历，还问了这件事。”
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感到承太郎的眼神随着我说出的内容变得诡异起来，以至于最后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虽说作为同班同学的承太郎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怕的……并没有！被直视真的让人压力很大。五年以来我都是偷偷看他，正面对话也只有这几周才有过那么几次，而且还……一次比一次尴尬。
“……总之，就是这样。他告诉我，那个蓝色的替身弱点是水。”最后，我用着极小的声音，如此说道。
花京院来回看了看我和承太郎，露出同样诡异的神情——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可诡异的，只见他这回也不帮我找台阶下了，反而双肘撑在桌面上来了兴趣，问我：“1999年的我给承太郎打电话？说了什么？”
花京院我再也不谢谢你之前帮我找台阶下了呜呜呜……
我只能回答：“我听不懂。”
他旁边的承太郎抬手压了压帽檐，阴影遮下，看不到表情，也阻断了那存在感有些强烈的视线。他一如既往地沉默了下来，陷入自己的世界不知道在思考哪方面的问题或是我言辞中的漏洞，放任我一人面对还想追问的花京院。
他对11年后的1999年颇有兴趣，这让我感到不安，不知要如何应对。我只能用求助的眼神望向承太郎，可他显然不想搭理我这边的事情。
啊……我意识到，我被28岁的承太郎和41岁的承太郎惯坏了。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向他们求助，但17岁的他站在女生群中那样高大，没理由帮助一个和他不熟的我。甚至可以说，作为这个事件中心随时要面对危险的他，或许希望我能够坦白更多的事情。
我也想说得清楚一点儿洗清自己身上的谜题，但……
“喂……我不问就是了，你别哭呀！”花京院把快餐托盘上的纸巾递给我。
我才发现，自己红了眼眶。
“谢谢，”我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我没事。”
承太郎拿起自己的可乐杯，喝下了里面剩下的液体。终于有了动作像是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一般，那双青色的眼睛从帽檐的阴影中露出，看了我一眼，似是觉得麻烦，对花京院道：“今天吓到她了，以后再说吧。”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杀鸡吓到猴了。
嗯，我太弱了，我不是猴，我是那个被杀到灵魂出窍的鸡。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