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早樱花瓣下
【接上】
2月底，期末如期而来。
春假过后就要升入高三，所以这个期末考试给人心理上的压力格外大。空气中蔓延着对未来出路的讨论，课间连那群女生围着承太郎JOJO叫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承太郎和花京院没有继续追究我的事情，除了……
我能明显感到承太郎偶尔落到我身上的视线，满是探究，让人全身都紧张起来，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
有时和花京院在走廊里碰面，我们也算熟悉了会互相问好。我悄悄问花京院，是不是空条同学还在怀疑我居心不良？
花京院再一次露出了那份有些诡异的神情。
我：？？？
他做思考状，像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随后告诉我：“你的话有很多疑点，但看着也不像是在说谎。承太郎可能还在想这件事吧？”
我：？？？？？
“别担心，”花京院安慰我，“你这么弱，肯定不会是敌人……”
我：“……”总感觉又被鄙视了。
然后他忽然又提起了陈年老话题：“1999年怎么样？其实我也好奇，为什么承太郎会让你知道给他打电话的是我？他是那么平易近人的人吗？”
我……我对花京院说：“下周就考试了。”
花京院：“……”
班会时，班主任在讲台上唾液横飞地讲着高三毕业后的人生道路选择等等哲学问题。承太郎觉得实在无聊，直接站起来转身离开了教室。
——。
班主任沉默了几秒，随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着他的演讲。
嗯，毕竟承太郎在学校里作威作福（？）也不是第一天了。作为已经同班五年的老同学，我能保证他初中时就揍过老师。
身后的两个女生说起悄悄话：“你知道JOJO要考哪个大学吗？”
“JOJO？他是混血应该会出国吧？”
“欸……好羡慕啊，不对是好嫉妒他的大学同学啊……”
“没有JOJO等于青春结束了呜呜呜……”
“欸你觉得花京院怎么样？我觉得可以像明星，谁来着？”
……
出国吗？生物学？
我转着笔，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忘记咨询未来的承太郎我考哪门大学读什么专业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生物也不错？
1988年的暖冬，过早地迎来了春天。期末考试周，校园里的早樱开了。
不知是受到什么神秘的影响，我格外认真地复习了生物这门课，所以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四十分钟时，就做完了全部的考题。我玩了会儿橡皮，然后侧目，偷偷看向承太郎。
……我偷偷看他真的是习惯。
室内也戴那顶黑色帽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努力回忆，好像初一的时候，承太郎还没有戴帽子的习惯。是初二那年，暑假过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修改了校服还戴了帽子，外加两根腰带，像是在走秀。初中时，帽子也是黑色的，但上面的装饰和现在不太一样。
1999年的白色帽子是手掌型的金属装饰，2012年代紫色帽子上面有绿色的海星。
这张侧脸和线条再柔和些的话……
大概是注意到我的目光，承太郎回望了过来。
——。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趴在桌子上猛咳，引得全班都在看我，监考老师还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提前交了生物的期末试卷就溜出了教室，溜了溜了，太尴尬了。
还有半个小时这场考试才结束，校园十分安静，有那么三两个和我一样提前交了试卷的人在散步。我走出教学楼，户外的空气让我平静了一些。
接近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我走到自动贩卖机的面前，掏出钱包想买点儿喝的。然后看见自动贩卖机里的凉茶，就想起被我泼茶的那个蓝色的替身，以及……那个中年男人的惨叫声。
……我觉得我不能好了。
所谓“替身”的超能力和性命攸关的战斗，不是漫画也不是电影，而是赤裸裸的现实。而且，我似乎也成为了其中的角色。
咔哒——
滴滴——
在我发愣的时候，有人站在我身边向自动贩卖机中投币，大手按了闪烁的按钮。投币和按钮的声响唤回了我的意识，我眼神聚焦，看到了承太郎。
我：“……”您也提前交卷了？
我又傻了，我觉得我还是继续神游太空比较好。
随着他的动作，两瓶饮料从自从贩卖机的下面滚出，他弯腰从下面的出货口中将它们取出。两瓶不一样的，他那瓶好像是可乐，而递给我这瓶……
凉茶，对，就是我前不久用来泼那个替身的，一模一样。
我觉得我要对这个牌子都有阴影了。
我抬手接过这瓶比印象中沉上许多的茶，然后承太郎转身就向教学楼后面走去。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但意思很明显——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能够如此肯定他的想法，握着这瓶凉茶就跟上了他的脚步。
接近正午的阳光打在头顶暖暖的，早春的樱花刚刚绽放，有时有那么几片花瓣随风飘落。
他问我：“我很可怕？”
“没……”我反射性地摇头，然后想了下不对又点头，觉得还是不太对又摇头，“其实就是……嗯，不太习惯……”
是的，不太习惯。
从初中开始，我只习惯偷偷地看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切被摆在明面上，正面对话。
他脚步顿了一下，像是感到有些无语，不打算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在未来看到了什么？”
我：“欸？”
我万万没想到会如此直白，但……的确，承太郎不是一个喜欢绕弯子的人，也不喜欢磨叽地去来回试探。
他补充道：“疑点很多，所以你在隐瞒。我想了下如果现在面前突然出现自称来自数年前的你，我不会相信这种天马行空的事。”
青色的双眼带了几分探究的意味，意外地，却没有了先前的锐利感。
我垂下眼，望着手里的茶，没有说话。
如果只是穿越时空就天马行空到无法相信的话，那其他的事情会更加无法相信了吧。
承太郎也不是多话的人，在我的沉默中，他拧开自己手里的可乐，碳酸释压的细小爆破声传来。
几片早樱淡粉色的花瓣从我的面前飘下落到地上。
我以为他又要违法喝酒，可想了想那是校园里的自动贩卖机，怎么可能有酒精……所以是可乐吗？同学们都喜欢这种高糖还有拉菲因的碳酸饮料，看来他也……
承太郎当然是高中生，我同班五年的同学。尽管有着什么“替身使者”的故事，也总有一群女生围着他JOJO叫。
我又想起这个称呼的琐事。41岁的承太郎允许我这样称呼他，可为什么……面前作为同学的他会因为我之前这样出口而感到愤怒呢？
“哟！承太郎！”花京院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训着声音望去，只见他从教学楼另一端的楼梯口走出来，向我们招手后，快步而来。
花京院也提前交卷了呀。今年的生物考试这么简单吗？生物老师会哭的。
大概是花京院来了，给了我莫名其妙的“有花京院在场帮我找台阶下所以承太郎也不会太发脾气”的错觉，现在天是真的晴的，我又双叒叕觉得自己可以了。
“空条同学，”我问道，“那个……我可以叫你JOJO吗？”
……
空气凝固了那么几秒，我没看到白金之星所以不是时停。而且面前的几片早樱的花瓣也在缓缓落下。
承太郎没有看向我，直接说：“不行。”
我：“……”算了，我就知……
走来的花京院听到我们两个的对话，整个人的神情再次诡异了起来，来来回回看了我和承太郎好几眼，然后开口道：“JOJO？”
我：？？？
为什么花京院都能叫！我就不行！
【TBC】
这个点儿，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二更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