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鲸鱼与海豚
【接上】
承太郎漂亮的青色双眼望着我，眉头微皱，问我：“你确定自己控制不了这个能力吗？”
28岁承太郎的双眼像是天空，41岁承太郎的双眼……像是这片无垠的海洋。我在其中望到了自己的身影，却望不到边，他眼中映出的“我”只是个影子，不是我，带着海浪的微波。
我被这个问题问倒了，明知道应该回答否定的答案，但……在他的注视下，我却犹豫起来。
……我、每次。
“我觉得……可能不是‘某种能力’，所以不存在‘控制’的问题。”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我对替身这件事也没什么理解，但至少是感觉到‘有什么发生在我的身上’，而不是‘我发生了什么’。”
承太郎凝视了我少许，那种感觉又来了。我坐在这个沙发上有些不安，双腿紧紧并着，感到他落在我身上的眼神穿透了我的灵魂，最终落在了更为空灵的地方。
在看我，却又不是在看我。
我当然知道他在看谁。这个露台沙发前的迷你茶几上，还摆着一张合影：年幼的徐伦以及她的父母——白色风衣的承太郎和身着同色连衣裙的“她”。
他轻叹一口气，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沉默了良久，开口道：“我知道了。”
我看着那张合影感到有些难受，但说不清为何。
但承太郎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他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把它放在桌上。起身走向吧台，从冷柜中拿出一瓶苏打水递给我，然后自己打开了一罐啤酒。
我想起不过半天之前，提前交了生物卷后，承太郎在学校的自动贩卖机给我买的那瓶凉茶，那时……他自己买的是可乐。现在是苏打水和啤酒吗？
“谢谢……”我接过来。
听到他对我说：“你说白金之星的时停对你没有效果，我想确认一下，没有问题吧？”
“欸？没问题……”没问题是没问题，但……要怎么确认呢？
我看到白金之星出现在承太郎的身后。承太郎用拇指弹起了啤酒的易拉罐拉环，那个小小的金属片在空中停滞——
——白金之星·the World。
虽说周围海洋的景色不会因为时间停止而有什么大变化，但海浪声却静止了。我捧着那瓶苏打水，眨眼望向对面的男人。
承太郎对我说：“走两步？”
我：？？？道理我都懂，可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
我站起身，踩着不合脚的大拖鞋，然后第一步就被拖鞋给绊倒了。
白金之星动作极快地扶了我一下，我在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看到了一点儿无奈的样子。
承太郎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收回了白金之星，滞留在空中的易拉罐拉环落在地上。他低声吐槽：“看来的确对你没有影响。”
我：“……”我低头，拧开苏打水的瓶盖，碳酸的声响掩饰了不少尴尬。
没带书包，我感到越来越尴尬了，因为我找不到事情做。
他仰头大口喝下几口冰镇啤酒，喉结微动，我无处可放的目光找了一圈发现白金之星刚刚被他收回了。
时停之后，重新卷起的海浪声中，传来一声有些刺耳的鸣叫。
我被吓了一下，转头望向四周的海洋。承太郎走到我的身边，没有拿啤酒罐的那只手指向一个方向，对我说：“是鲸鱼。”
鲸……鱼？
第一次在远洋中看到野生的真家伙，我感到有些兴奋，努力望向承太郎指给我的方向。远处，两个水柱刚刚落下。
嗯……这就没了？
兴奋之后又感到有些失落，我趴在沙发的后背上，望着那个方向平静的海面出神。
承太郎把空啤酒罐放到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他似乎读出了我的失望感：“你想看海豚吗？”
“能……看到吗？”
“这里距离经常出没的海域很近，能看到的概率很大。之前带徐伦来过。”他难得说了一句稍微长些的话，与海洋相近的一双青眸低头看着我。
我……我抬眼与他对视，轻声问：“能见到吗？”
他直言道：“只是概率很大。”
我告诉他：“我想看，JOJO。”
因为期末没作业可写，没带书包也没法复习。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某种我看不懂的沉重和释然，勾起的嘴角纹像是诉说着不属于我的故事，答应我：“好。”
承太郎下楼去驾驶这艘游艇，告诉我可以随意在这里溜达，怕我吹海风着凉给我拿了一件深紫色的短款外套。可短款披在我身上也像件小风衣。
我没有在游艇里瞎转，乖乖下了一层去甲板上看海。波光中游艇的引擎启动，在船尾留下一道白色的泡沫。我不想去游艇的内部，或许潜意识里的我认为这与我无关更不属于我。
我回忆起小露台上那张家庭合影，“她”抱着年幼的徐伦，身着白色风衣的承太郎站在她们的身后。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离婚的样子。
太阳稍稍偏西，在我的时间按理说已经到了晚上入睡的时候，我感到有些疲倦的睡意涌了上来。趴在甲板的围栏上有些犯困。
又有几只海鸟跟上了船尾，发出鸣叫，盘旋了一小会儿，觉得无聊又离开了。
大海，太寂寞了。
天地间只有一人，世界广阔到没有尽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游艇停下，漂在这片海域上。
吱嘎一声，甲板的门被打开，承太郎准确地找到了我，我从迷糊地困意中惊醒。
“就是这一片，稍微等等吧。”他靠在我身边的围栏上，掏出一支烟，点燃。
白金之星递给我一个望远镜就消失。
随后又陷入了某种不知名的沉默。
——。
他静静地抽完了一根烟。然后严格遵循环保主义的口号，白金之星把烟蒂扔到了甲板上的一个带盖小垃圾箱中。
承太郎转身，在我身边用着和我类似的姿势双肘撑在围栏上。
“我曾经答应过带她来看海豚。”他低沉的声音传来，青色的双眼凝视着远方的海面，“徐伦和她说过这片海景。”
我被动接受着这个沉重的故事，那个不言而喻的结尾自然是个没有实现的承诺。
动了动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手中的望远镜的重量都沉了不少。
我，没有资格站在这个地方，没有资格拥有这份期待。
我忽然意识到了这点。
当我听到可以看到海豚的时候，我抱着围观野生动物的新奇想法，满脑子都是在海洋馆中看不到的景象，然而……
……本应站在这里的，不该是我。
我不想看了。
我想这样对他说，我想再一次告诉他，我不是那个“她”。可自私的心情却像拥有这些不属于我的情绪，享受于在她人的阴影下乘凉。
——是嫉妒。
我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这样一份奇异的情感，我竟然嫉妒起那个“她”、那个死人、那个沉于海面的尸体。
我是个人渣。
【TBC】
调整过来了正常更新~
卸载微博，逼事没有。
女主：我 醋 我 自 己
紫承：我 只 爱 亡 妻
神父：我 还 可 以 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