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收束的一点
【接上】
我浪费了两三秒来思考自己的遗言。比如“只要不停下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或者“我也是加把劲骑士（？？？）”什么的。
我趴在地上，右臂向前伸出，手掌按着箭尖，笔记压在胸下，活脱脱像是一个黏在地上的“不要停下来啊.jpg”。
我想了想，也不顾对方能不能听懂，用自己的母语对身后的男人道：“要不我试试能吃几页吃几页？”
电影中经常有这种情节，重要的文件或是证据在危机时刻被人吞入腹中，最终谁也无能为力。我很奇怪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有闲心思考这些。身后的男人踩着地上的杂物走了过来，一步一步的脚步声异常清晰，像是踩在心跳之上。
被箭划破的右手手掌流出血丝，我感到自己全身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僵硬起来。可思维却随着心跳的加速变得活跃起来——漫无边际的那种活跃。我觉得自己的遗言还是“不要停下来啊.jpg”配合这个姿势比较好，还有……
……普奇神父。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按照数日前他身上的重伤……至少不会如此轻松地站在这里。而且他也不像是身上带伤的样子。虽然接触不过几分钟，但除了抽出光碟的“白蛇”，也没有看到那个可以掌控重力的“C-MOON”。
在如今的这个时代，普奇神父，有两个。
都说肤色深的人不显老，这样想来……
我不顾划痕给手掌带来的疼痛，抓起这支箭，转身坐在地面的杂物上，抬头恰好看到了距离我不过两米远的普奇神父。
他的确全身几乎都没有什么伤痕，站在研究室白到发冷的灯光下，阴影打在我的脚边。
丝丝的疼痛从掌心传来，我注视着他的这双眼睛，想要说点儿什么。我想问承太郎他们追击的是否是来自未来的神父，而他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他。但过于复杂，一时间我也想不出该用哪个从句，最终出口的只是一句：“How old are you？”
他明显被我这个过于幼稚的问题问愣在原地，随即反应过来我这贫瘠的英语想表达什么，轻笑一声，低声道：“You know that, right?”
我摇头，不，我不知道。谁知道他口中的“that”指代的是什么。
“Give me that note, girl.”他像是失去了耐心，再次向我伸手，身后名为“白蛇”的替身显现，之后他又说了一个长句，但我除了note和助词之外也听不懂什么。
他的替身上前一步，我随之往后挪了挪。左手抱着记事本，右手举着那支没什么卵用的箭试图再挣扎一下再说遗言。在那双棕色瞳眸的注视下，我感到自己拿箭的右手都有些颤抖。
——。
心跳声中，我吞下一口唾液。
“Hurry up。”他说。替身站到我的面前，它的脚尖几乎可以触碰到我的。
右手掌心被划破的尖锐疼痛变得有些麻木。在明明应该自暴自弃的关头，我意外地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左手的薄汗用力捏着那个记事本，我刚想开口恶心这位神父一下——
——！！
一声巨响。
实验室那扇本就被破坏的门，连同门框也一同遭到了外部的攻击。
老实说这攻击没什么必要，毕竟那么大扇门人是能随便走进来的。或许只是想引起注意。
我听到了承太郎的声音。
欸？
承太郎？？？
那是一句同样流利的英语，他这话明显是对我面前这位这个时代的神父说的。普奇神父啧了一声，本就黑着的脸似乎难看了几分。
我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用自己的母语大声吼了句：“空条同学！他的目标是这本DIO的笔记……唔！！”
大概是我说了“DIO”这个和语种无关的人名，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神父的替身立即有了行动——目标明确，是我怀里的记事本。
恍惚间我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神父和未来的他的决定性不同，但根本就来不及细想——
“欧拉！”
白金之星的拳头带着凛冽的疾风，击到了白蛇。
与此同时——The World。时间暂停的几秒间，白金之星反手拽着我的领子把我往研究室门口的方向扔了过去。
我：“……”
我再次以一个“不要停下来啊.jpg”的姿势趴到地上。
抬头，我看到了承太郎的那双黑色皮鞋，上面粘着浮尘。
我小声说：“我想唱一首《希 望 之 花》。”
“闭嘴，”他压了压帽檐，距离近了我才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把手里的箭扔远点。”
“哦……”我爬起来，老老实实地用力把这支箭扔到了墙角。
承太郎青色的视线落在我的手掌，皱眉：“手被箭划伤了？”
“那个……其实……”我想起刚刚自己那一系列行为，也不知道自己对41岁的承太郎关于“箭”的只言片语的理解是否正确，犹豫了一下，道，“不疼。”
他挑眉，习惯性地说着“やれやれ”，不知心中都想了些什么，一边上前两步走近了白金之星主导的战场。
“那个……空条同学！这本笔记……”
“烧了吧。”他扔给我一个打火机——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抽烟用的那个，谁知道是怎么带上飞机的——顿了下，用着神父听不懂的语言对我说，“他的‘未来’已经死亡，他的‘现在’很快也会消失。”
他的“未来”是指……
那个穿越而来的普奇神父，已经解决了吗？虽说用“解决”这个动词不太合适……
我渐渐理解了一些事情。1999年的普奇神父想要改变自己在2012年被杀死的未来，必须提前杀死空条承太郎。而1988年的年轻神父却不同，他……他的目的，仅仅是这本DIO留下的笔记而已。
但这个时代的承太郎也不同，我想，他似乎有着更为健硕的身躯，站在战斗的最前面像是一堵墙，还有……
啊……我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了校服下摆处那明显经过战火的破碎感，深黑色的校服看不出什么，但空气中确实有着淡淡的血腥气。
他……受伤了。
意识到承太郎身上带伤这件事后，我的思绪短路了那么几秒，被箭划伤的右手机械性地按了好几次打火机才将火点燃。
普奇神父见到我的动作大声吼了几句英语，但被承太郎和白金之星挡在几米之远的地方无能为力。
我将火苗点燃笔记本的一角。经过现代印刷处理的纸张并没有那么容易被点燃，本子的边角被熏黑发出浓烟……
承太郎嘲讽了几句什么，伴随着白金之星的“欧拉”声。等待火苗变大的过程中，我的余光看到……
刚刚被我扔到墙角的箭，不见了。
？？？
“空条同学！”我急着叫出声，“那支箭……”
可我的“不见了”还未出口，就看到白蛇手握那支箭……
白蛇的攻击距离远达20米，是什么时候……？是刚刚承太郎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吗？
我感到有些窒息，手指被火苗烤得有些疼痛。不过是一刹间的事，白金之星速度很快地想要去夺那支箭，可白蛇已经先行一步将它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我又想到了41岁的承太郎的话：箭的碎片，“她”的血迹，觉醒的替身能力。
如果本就是替身呢？
我睁大眼睛，看到了白蛇的形态发生了变化——下半身，它的下半身首先开始变成了马蹄形。
马蹄形！！我在未来的承太郎的电脑中看过这个资料，这分明就是……
跳过了C-MOON，直接进化到了……
承太郎显然还不清楚这件事，白金之星握拳企图直接攻击打断白蛇的进化。
“空条同学！！”我把已经点燃的记事本扔到身后，大叫，“那是……”
——天堂制造，Made in Heaven。
虽然不清楚远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支箭肯定带着异样的魔力，让普奇神父的替身白蛇直接进化到了天堂制造。或许是掌控重力的C-MOON需要和绿色婴儿结合吧，但……
最糟糕的情况。
花京院他们到底在哪里呀？还在路上吗？
时间仿佛又被无限拉长变得很慢很慢，我看到白蛇的下半身已完全成了蹄子，但上半身仍然保持着白蛇的样貌。
天晴了，雨停了，我在几秒之间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想都没想，我直接就冲了过去。本身也就几米的距离，并不远，几步就能跑到。
为什么？凭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神父能够用这支箭让自己的替身进化？凭什么我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就没有变化呢？
白金之星看到我用了几步奔了过来，承太郎也通过白金之星意识到了，转头吼了句什么。但……
时间，过得太慢了。
确实是变慢了。
与刚刚我那濒死状态下的错觉相似，时间慢到我甚至听不清承太郎对我说了什么。一切放缓的情况下我确实有足够的时间一共用了五步跑到了那里。高度紧张的某跟弦骤然放松——普奇神父似乎也还没弄明白天堂制造的能力，上半身仍然是白蛇的替身握拳，我用力推了一把承太郎，用嘴型告诉他：“天堂制造。”
那双青色的眼睛满是惊怒，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往后面甩，似是要再次时停，可却没有产生效果。
意识消失的前一瞬，我看到“光盘”从我的体内抽出。
【TBC】
本以为能完结，结果又拖了一章哈哈哈
黑承：不需要挡刀，不需要！冲过来送人头吗！
世界线收束，该挡的早晚都会挡。
女主：？？？我被世界线祭天了？？？
PS.米斯达进来看看这是第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