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 | 莓】另一个福葛(8)

第⑧章 通向牢笼的自由

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祭奠了好几秒自己的右手,并且为今后的残疾人生活感到担忧。

“您醒了?”这样一个声音传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在医院里。

我闻声望去,这个发型……竟然是“热情”的新BOSS?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对,应该说……我为什么会在“热情”?
我从沙发上坐起,脑袋还有些晕晕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右手……完好无损???

知觉确实还在,我有些困惑地抬起右手,握拳、摊开、握拳、摊开……除了略感僵硬外,好像没什么不同。

“热情”的新BOSS走到我身边,问道:“手……怎么了吗?”
“我好像记得……我的右手……先是溃烂,然后……被砍了?”
“是噩梦吧?”他淡定地告诉我。
我:“……”

大概是“热情”的新BOSS也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可靠,沉默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上半身不知道裹了谁的衬衫,但是也掩盖不住自己衣服上的大片血迹——砍手的出血量这么吓人吗???

“那就是噩梦⑧,”我没有和这位教父过多纠结这个看似我应该纠结的问题,顺着他的台阶下来,换了话题,向他问道,“福葛先生呢?”
“在楼下……不,我叫他过来吧。”他礼貌地向我点点头,然后走出了房间。

我摩拳擦掌,在福葛推开门的瞬间——
抄起沙发配套的靠枕,就向他的脸扔去:“你 他 妈 砍 我 手???”

——。
很好,正中他的脸。
可能是他本人也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我占了先机。没办法,我熟知打架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你这女人……”他拿下正中他脸的沙发靠枕,暴躁的气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很精神是吧?老子不砍你还能活着?!”
他走路带风,没几步就冲到我面前。嘿,我估摸着他又双叒想对我可怜的领子下手,我才不会如他所愿。
先一步,跪坐在沙发上的我拉上了他的领带——

带有草莓图案的恶趣味领带。

那张怒气中带着错愕的脸被我拉过过来,我贴上了他的唇。
这果然是一双略带干燥的、属于少年的薄唇。

没有深入,或者说,没来得及深入。
福葛一把把我推开,可那天才的脑袋却忘了自己的领带还在我手里,一个初中物理之力的相互作用就整个人跌了过来。我咚的一声后背落在沙发上,被他压得差点儿闪了腰。

有一说一,我腰疼,他也挺重的。

“你他妈做什么呢!!”福葛脸上带着红晕,撑起身子,粗暴地把自己的领带从我手中扯走。

我平躺在沙发上,防止他起身,又搂上他的脖子,难得十分认真地轻声说:“谢谢。”
“什……”恼羞成怒的他显然没反应过来我这句话。
“我说,谢谢。”我又重复了一次,我自知理亏,毕竟直接冲人家脑袋开枪的人是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砍手又重新接上了,但……如果是从指尖开始溃烂的话,不及时砍掉可能会继续往上传遍全身吧。这样想来,之前咱们被困在玻璃房里的时候,你说自己的替身比较特殊,也可以理解了。”
我难得说了这么大一段正经的话,他逐渐平静了一些。
“你……”他开口,胸肌起伏,像是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出口的却是,“你知道就好。”
金色的发丝垂到我的额头上,有些痒。

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福葛又怒道:“知道你还拿靠枕扔我?!”
“因为超级疼的啊!”我开始耍赖撒娇,“你都把我弄♂得那么疼了,扔你个沙发靠枕怎么了?就问你怎么了?”
“你有病吧?”
“你有药吗?”
“够了!闭嘴!”福葛伸出一只手,去掰我搂着他脖子的胳膊,这暴脾气显然不想和我继续纠缠。

我眼见自己的胳膊因为力气不够大就要失手,双腿一下缠上他的腰。没错,大概就是那个最常见的正面体位。
福葛明显是因为这个动作懵了,我感受到他全身的肌肉忽然僵硬,也没继续掰我的胳膊。
我伸手,撩开了他额前垂下的金色发丝,对他说:“艹我,现在。然后送我回去。”

眼前的紫眸终于回神,随之而来的是涨红的脸颊和像是掩盖什么的怒火:“哈啊?你想什么?”

“我在想刚刚是怎么收场的。你剁了我的手,和特里休带我来‘热情’接手,然后我的丈夫一定被你们仍在原地吓傻了吧?”我抬头,迎面他的怒火,像个真正的长辈一样告诉他,“戏要做全,福葛先生。”
“你总是这样……”可他显然还未能从属于自己的愤怒中走出,福葛像是抚摸着我的头顶,却突然收掌,拽痛了我的头发,我皱眉盯着他,他的眼睛却模糊起来,嘴中不知骂着哪一个“我”,他重复,“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从来都是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他妈怎么能这么任性?”

什么啊……这语气,就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一样。
我们算得上熟悉的话,才过了几个月而已。

他无意识地拽着我的头发,我的头皮传来阵阵疼痛。我看到这个莫名沉浸于自己世界中的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罪恶感……?不,这太奇怪了,为什么会有一种类似罪恶感的情绪在我的心中蔓延开来。

我犹豫地开口,想要把他从这份压抑于过去的愤怒中拉出来:“福葛先生……啊!!”
我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他又用力扯了一下我的头发,我痛呼出声。他低头,凶狠地瞪向我,鼻尖相触,话语间呼出的气体打到我的嘴上,一字一顿地低声道:“你叫我什么?”

那双紫眸,深不见底。
或许,就如同他自己的世界一般。别人无法进入,却又有种致命的吸引。

这不是以往打打闹闹的暴躁,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袭来。直到感到窒息,我才发现我忘记了呼吸。

“我……”喉咙摩擦出干燥的嗓音,我轻声叫他,“……潘纳科特。”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他的名字。

他的双眼闻声亮了起来,手却更加用力地扯着我的头发,露出某种满足的笑容。
“已经……五年了啊……”他这样感叹着,在我快要撑不出的时候终于放开了我的头发。那只手找到我放在脑袋旁边的那只手,十指相扣。

老实说,我还是有些懵。
他这样的感慨和愤怒的言语,分明就好像认识我很久了一样。五年前——我们订婚了,不,是我们曾经订过婚,但也仅仅见过那么一面而已。
少女时的记忆有些模糊,我总觉得那场订婚宴上可能发生过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

与他莫名十指相扣的那只手,摸到了他食指上的那枚戒指。
戒指戴到食指,无非起个装饰作用,但这枚戒指……

因为之前被扯头发,我眼眶里有着生理性的泪水。望着模糊起来的福葛,我终于把这个困惑数个月的问题问了出来:“为什么……还戴着订婚的戒指?”
“可以换钱,唯一随身带走可以直接换钱的贵金属。”从小被称为天才的少年,这样回答我,“只要想着还有这么个底牌在,再困难也坚持过来了。”

这回换做我的沉默。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我来说,这显然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我觉得,如果我像他一样,13岁那年就这么被赶了出去,恐怕……早就凉了吧。

“还有,”他继续道,“告诉自己,有时也不需要忍耐。”

我:“什么???.jpg”后面这半句话这明显不符合逻辑。

福葛静静看了一脸问号的我几秒,很快得出了结论:“没什么,你忘了。”

他从我身上离开,坐起身。自顾自地断了话题。
我也坐起来,双手抱膝地坐在沙发上,望着坐在同一个沙发上的他……福葛没看我,显然是在闹脾气。

他说我忘了。我忘了什么?不说清楚一点儿我怎么知道我到底忘没忘。
这真诡异,同样是发脾气,我宁愿他像以往那样吼出来甚至直接动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故意坐到离我好几厘米(……)的地方,不看我也不说话。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再一下子坐到他身上打破沉默时,传来了敲门声。布加拉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福葛,很抱歉打扰你们,但……紧急任务。”
福葛终于有了那么点儿正常的反应:“好的,布加拉提,我……”

“潘纳科特!”我猛地叫了他的名字。别的杂七杂八的不说,他必须帮我圆谎之后才能走人。

门外也沉默了。

福葛低骂了一声,又对门外道:“不好意思,布加拉提,等我五分钟。”

五分钟?卧槽?你哥五分钟你也五分钟?说好的精力旺盛17岁呢?

没理会我这调侃的眼神,福葛一把把我拉过去,直接解开了套在外面的男士衬衫,露出了里面被他撕坏的上衣。然后,直接啃上了我的脖子。
少年特有的青涩伴随着疼痛,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红色痕迹。
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色,就是单纯的撕咬,甚至用力在我的锁骨上留下了齿痕,把我的乳肉从内衣中托出,在最柔软的地方留下满是嘲讽的痕迹。
我吃痛,在他的后颈留下指甲的划痕。
他似乎在发泄,撕咬着我的肉,如果可能或许还会饮我的血,把对那个上流社会的不满全部报复到我的身上——那是从青春期以来的愤恨与不堪。

“疼……可以了……潘纳科特……”我也拽起他的头发,试图把自己从这份难以承受的疼痛中拯救出来。
他喘着粗气,唇齿从我的身上离开,咬牙道:“疼就对了,西西里的大小姐。”
“呼……你这是什么阴阳怪气的称呼?”我也喘着气,吐槽他。
“不喜欢听的话,那还是叫‘嫂子’吧。”他更阴阳怪气了,却抬手帮我把外面的那件——或许有可能是他的——衬衫整理好,换了话题,“你今天见我到底有什么事?”

啊……还真是……发生了这么多,又说了这么多废话……

我偏头,说:“其实也没什么了……”
他眯起了眼睛。
“提醒你,你家要对你下手的事儿,还有……”我顿了一下,“勾引你。”
“哈啊?”福葛的脸色忽然变得相当难看。
我咧嘴笑了出来,毫不在意地直言道:“你看,毕竟40%的股权欸,既然你又不感兴趣的话,不如给……”
“别妄想了。”他冷脸打断了我的话,“我不感兴趣是一回事,但……”

——“如果给了你,你这个女人……恐怕就会像对待用过的抹布一样,把我给丢掉吧。”
说完这样一句话,福葛稍稍整理了下西装,转身向房门走去。

“潘纳科特!”我叫住他,揉着被啃的脖子,赌气道,“你不吻我吗?”

他回答:“你这是出轨,嫂子。”
然后,离开了房间。他关门用了很大的力气,关门声震得像是和我吵了架。

【TBC】

error: Content is protected !!
Copy Protected by Chetan's WP-Copyprot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