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44

【咒回乙女 | 悟】破茧 44(小妈文学)

◆咒术回战乙女向,五条悟x你,小妈文学
◆16岁那年,我成为了五条悟的母亲。那年他11岁。
◆全是无脑私设。
◆前篇见合集。

“为什么吉祥寺没有寺庙?”
听到我的问题后,丈夫翻书的手指顿了一下。

呃……这种问题作为开场白,好像的确有些突兀。我刚想换一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却被丈夫打断。

“江户幕府,明历三年,本乡元町,特级咒灵引发的大火。”他的目光落在书上,手指翻过一页,用着平常的语气说出了宛如历史课本上的话语。
我傻了:“欸?”
丈夫略感无奈,又用白话解释了一遍:“1657年,现在东京市内文京区的曹洞宗诹访山吉祥寺,受到特级咒灵的波及,引发了著名的明历大火。当时幕府把流离失所的居民迁居至武藏野,他们建立的村庄名为吉祥寺村。地名流传至今。懂了吗?”
最后那句“懂了吗”,他终于从书页上抬眼,看向我。
我捂嘴欢呼:“不愧是旦那!连这个都知道!”
丈夫:“……”
我:“……”
这么一来好像更尬了。不过……原因知道了,明天可以抽空和五条悟说下。
丈夫轻咳一声,合上手中的书本——我扬着下巴看了眼,似乎是什么很厚的古籍——用着听不出喜怒的语气继续道:“市内文京区的吉祥寺,葬有很多藩主和名家,藏有一级咒具顾安笔,感兴趣的话我下次可以带你去看。还有其他问题吗?”
“呃……没有其他问题,旦那。”我低头,小声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丈夫也是个狠人。
连这种扯淡的问题都能准确回答,这就是御三家的家主吗,是博学还是经验的积累,已经融为一体了啊。

他起身,将合上的书本放回书架,轻叹一口气,对我说:“今天,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我:“……”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选择了沉默。
丈夫留给我看不到他脸色的背影,看不出白发的银发被灯光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他抬臂手指掠过一排书脊,感叹了一句:“总比以前有所进步。”
“……是。”我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丈夫说了本来我想说的说辞,可他的下一句却是:“但元老不会这样想。”

或许是我的错觉,当“元老”这个词从丈夫口中出来时,明明是一贯的听不出喜怒的语气,却带了点儿其他的意思。
在我嫁入五条家的第一个春天,我就在两日的禁闭中意识到了丈夫与长辈们的权力拉锯。昨日长辈们同丈夫在茶室中谈话时,某种拉扯的意味更是明显。

现任家主明明还正值中年,他们却过度关注下任家主的事情:
五条悟,丈夫的独生子,拥有六眼的天才,叛经离道。

丈夫似乎没有在书架上找到合适的书,呼出一口气,又转身坐回皮椅。
我抬头,对他说:“无论长辈们怎样说,五条家持有家主之印的都是旦那啊。”
他微微挑眉,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类似的神情,五条悟从父亲身上完美地遗传到了这份若有所思的睥睨感。丈夫眼睛的颜色更偏向深蓝,没有六眼却是岁月带来的深沉。视线的存在感有些强烈,罕见地我感受到了这位家主的威严。
他语气淡然,终于开口,叫了我的名字:“他们可不喜欢听这种话。”
长辈们总想查收丈夫的决策,原本形成的微妙制衡,在五条悟逐渐施展才能后变得脆弱不堪。
我捏着自己的衣角,小声道:“旦那是旦那啊,和他们不一样。”
丈夫看着我还想说些什么,书房的门被管家敲响。管家说,长辈们请我们过去聊天。
我明显感到丈夫的心情带了些许不爽,他只是对管家说:“我在书房等他们。”
有那么一瞬,我突然同情起夹缝间的这位老油条管家。

我令家仆准备好茶水和水果,然后挪位置,搬着小椅子坐到丈夫的身边,等待长辈们的到来。
最常见的L型大书桌,我原本只是搬到了短桌的另一侧,结果丈夫站起来抄起我的小椅子,放到了桌内他皮椅的旁边。
我:“……旦那不觉得我坐在那里堵你的路吗?”
他雷打不动:“就坐一会儿,给我倒茶方便。”
我:“……”

我又绕了过去,只听到他无意间问:“吉祥寺好玩么?”
我心底颤了一下,压下莫名的心虚感。心想司机能向丈夫复述的日程,借由走步遮盖没什么底气的语气,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我正好给悟君买了些新衣服。对不起,去年是我疏忽了,旦那。”
“他还是小,玩心大。”他毫无忌讳地说着自己独子的缺点,对我嘱咐,“你只要看好别出大事。”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咒术高专发来的账单。只是普通游玩的话反倒没什么。比起长辈们的高标准,丈夫对自己的儿子有着更大的宽容……不,恐怕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

不知道管家那位老油条怎么说的,等了一会儿,长辈们还是给了丈夫这个家主的面子,来到书房入座。
长辈们听到的是来自于神社和寺庙的抱怨。五条悟完全不按照应有的流程行事。

当着丈夫的面,指责五条悟并未做到合格家主应有行为。
丈夫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并未表现出多少随之起舞的气愤。

我坐在丈夫的身边,开始想,除了六眼之外,为何长辈们总是过度关注五条悟的规矩?身为家主的丈夫并非与他们一心,所以才寄希望于拥有更高才能的孙辈可以成为合格的棋子吗?
丈夫的想法呢?我知道丈夫对自己独生子的关爱不亚于任何人,只是……如果在这里加一句“只是”的话,前提是五条悟还是个孩子,而非作为活跃在咒术界的咒术师。

相同的姓氏、更高的才能、活跃在同一舞台之上、更为年轻富有活力、连长辈们都直呼下任家主吵闹着要分割出更多的权力……
位置真的会改变很多。第一次在书房中坐到丈夫的身边,如此之近的位置,我竟与丈夫感同身受,意识到了平常被自己忽略掉的……他的心情。
在这里用“中年焦虑”或许不太合适,但的确是作为家主,对后辈的某种不安之情。

所以,就在刚刚,丈夫问到吉祥寺时,对五条悟的结论才会是“他还是小,玩心大”,而不是其他的指责。兴许只有将五条悟定义为孩子,丈夫才会真正放下心来找到属于父亲的心态。

我想到了多年前,五条悟小学毕业典礼那日,去程的车上,12岁的五条悟对我的说辞感到好笑。五条悟早就看清了这种事:比起五条悟的父亲,丈夫更认同于五条家的家主这个身份。

长辈们的喋喋不休终于叫到了我的名字,让我亲自解释。
这层迷雾中我摸到了什么,不过是几秒间,便放弃了之前准备好的那套打太极用的说辞。五条悟、丈夫、长辈们三者之间过于微妙的关系,总要有人添一把火。

于是,我伸出手指,故意模仿几分五条悟的语气,对长辈们说道:“悟少爷第一次独自参与对外的活动,我认为已经足够好了。”
果然换来了怒视。
“只要把核心部分全部完成就好了吧。本来也只是走过场的活动,计划中是我代替旦那出行的,悟少爷能够出席已经是给那些神社很大的面子了。”我顶着压力,不得不抬高声音,假装让自己的底气足一些,“虽然这样说很失礼,但,如果是什么举足轻重的场合,应当是家主本人出席,而不是由我代理。”

长辈们的关注点总是聚焦于五条悟作为未来家主理应承担起责任并将一切做得完美,就好像坐在身边的丈夫不存在似的。如果换做我是丈夫,多少也会对这样露骨的心态感到不悦。如果不出意外,丈夫还能在家主的座位上坐数十年之久。
大概我总是把亲生父子这个词想当然地去理解,直到今日才感受到了丈夫复杂的心情。在他眼中,作为孩子的五条悟和作为下任家主的五条悟,是不同的。
所以,我会强调,家主仍是丈夫,五条悟完成的不过是二婚妻子代理的任务。

丈夫叫了我的名字,说我的声音太大了。
我低头,任他选择和稀泥。

丈夫应该很庆幸,我带五条悟出门参加这种无关痛痒的巡视,而不是什么真正能影响到家主权力的重要活动。即完成了重要的必须项,又很完美地因为年纪尚小,没能按部就班圆满结束,去了吉祥寺玩耍。
所以才显得成年人更加靠谱。

长辈们还想说些什么,丈夫熟练地在和稀泥中转移话题到盂兰盆节上,在十分钟内结束了这场谈话。
茶杯中的水还没有凉。

长辈们离开后,我深深呼出一口气,转头去看丈夫。他闭上了双眼,只说肩膀有些酸痛。我会意,起身站到他的后面,帮他轻轻按摩。
偌大的书桌上,我看到了那个相框:年轻的丈夫、笑着的五条夫人和她怀中年幼的五条悟。
每次来都能看到这张合影,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却在这一刻感到了心慌。

我不是个好人,我想,距离恶毒后妈可能只隔了一面墙。
如果是五条夫人的话,如果是五条悟的生母的话,一定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成为像他的父亲一样体面又优秀的人才。而不是像我一样,为了自己的私情,如此纵容,甚至不惜挑拨五条家内部的关系。

“怎么,心虚了?”丈夫的声音传来,我看着他的发顶,轻轻摇头。
我知道丈夫指的是与长辈的谈话,不是我面对那张合影的心态——可敏锐的家主还是察觉到了我的小心思。
手下,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是丈夫结实的肌肉,带有岁月留下的伤疤与劳损。虽然都说银白的发色不显白发,但仔细看的话,与五条悟相比,能看出失去的光泽。
我轻声问他,装作白莲花:“旦那,我刚刚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
他发出低笑,似乎心情不错。之后,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我过去。
我走过去,侧身,不敢用力,轻轻坐到他的腿上。下一秒就不得不重心全放了上去——他捏住了我的下巴。被迫与那双眼睛对视。因为失重双手撑在他的胸口。

五条家家主的双眼。即便不是六眼,也锐利到仿佛可以看透灵魂。
在那之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原来如此,”他眯起眼睛,稍稍上扬的语调很容易让我联想到他的儿子,他说,“你和悟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不会对他有过多的期待。”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我感到了酸痛。
丈夫的话……是什么意思呢?他说我不会对五条悟有过多的期待,就好像在这互相牵制的规则中,发现了什么有趣又新奇的筹码一般。
“……旦那?”我拧出两个发音。
他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道:“我早该发现的。”
拉过我,他吻上了我的唇。

我们之间一直很少接吻。哪怕是在那种事情时。
我第一次意识到丈夫也会吻得这样深。属于中年男性的味道涌入口鼻,唾液被搅得粘稠。

抓着丈夫睡衣的手指间仿佛还有与五条悟相握的触感,不,丈夫说的不对,我对五条悟是有所期待的。
只不过,那样自私又恶劣的希望,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吧。

他揉着我的头发,问我在想什么。
我憋了好几秒,只能说:“我还没洗澡。”
“没关系。”他说。
我咬牙,小声道:“那、回房啊。”
“好。”丈夫笑起来隐约能看到他儿子那嚣张的轮廓。

翌日,管家那个老油条像是邀功似的,拉着我说,家主让他将结婚时的合影洗出一张小尺寸的,放到相框中,摆在书房。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叹着气给了这位老管家小礼物,他笑着又开始讨好我被我赶跑。

早餐时,丈夫皱着眉说五条悟怎么还在睡觉,我连忙打了圆场,说孩子还小——顺了他的意。总不能说是因为最近太辛苦了所以我让他补觉吧。
早餐后核对了日程,丈夫说从下周开始,我将陪同他出席一些活动。

我想起了曾经在为丈夫收拾出差的行李时,行李箱夹缝中发现的那枚请柬。五条夫人总是和丈夫一同出镜。
在嫁入五条家的第五年,丈夫正式将我划入了他的势力范围。我一个人坐在茶室,想了好久,才想明白了这点。因为五条悟的事,我坐在五条家当家主母的位置上,从场外的围观者,成为了丈夫新的棋局中的一员。

……应该,不是坏事。
我甚至恶毒地想,我活得肯定比他们都要久。

茶室的门被拉开,五条悟打着哈欠说了句早上好。
我看了下时间,抬头道:“距离午餐还有些时间,悟君先吃些点心……欸??”

——?!
他跪坐下来,从后面抱住了我。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几乎能完全把我包起来,身上还带着明显没睡醒的被窝味道,热乎乎的。

等、等下!突然搞什么……在家啊,这可是在家啊。丈夫也在前厅,而且茶室的门都没关严……
我扒着他扣在腰间的手挣扎起来:“悟君你还没睡醒吗?”
他在我颈间蹭着,委屈地抱怨起来:“妈妈也太过分了!哄我早睡,我乖乖听了,结果是为了陪那家伙睡觉吗……”
我:???
“妈妈身上有那家伙咒力的痕迹啊,我也会嫉妒的……”
腰被他的双臂锁得死死的,他呼出的气息打在脖子上,碎发扎得我有些痒。

【TBC】

开始了开始了开始了(发出变态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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