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假想真相
为什么……花京院会称呼我为“妹妹”?
我的大脑陷入夯机。在炽热的火光下,花京院满是嘲弄的神情却不像是在说笑。我站在承太郎的身后,不知所措。
应该叫医生的吧?应该吧?还有救火……应该这样的……
但是,我回想起刚刚家仆们的话语,承太郎只是让他们打水救火,没有提医生的事……难道说……
空条贞夫额头上的血痕,不知是否受了火焰热度的影响,已经凝固在皮肤上。已经……太晚了吗?
我站在承太郎的身后,不知所措。承太郎攥着我胳膊的手掌,因为花京院口中“妹妹”这样的措辞,用力之大让我感受到了疼痛。
花京院笑了出来,火光下有了几分妖冶感。我分不清他是在看承太郎还是身后的我。他的双唇在火光的阴影下微动:“我应该和你讲过吧?”
我意识到,花京院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他都同我讲过什么呢……?绣球花的花语、被发现的背德关系、大胆的私奔请求……还有什么呢?
——独属于他的故事。
啊。
我双眼睁大,从自己这可怜又无趣的记忆中挖掘到了什么。
花京院的父母……那个绣球花盛开的仲夏夜,他曾与我说过的,一位英格兰平民女性与东洋画家结婚,在花京院幼年时,不堪忍受家暴,肚子里怀着孩子离家出走。只留下年幼的花京院独自面对父亲。
我的母亲……她从未提起过我的生父,我只知道我的父亲早亡,她是个寡妇,是个纺织厂普普通通的女工人。是啊,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生父的事情,母亲只会让我称呼空条贞夫为父亲。
我想起,曾经有人恭维空条贞夫的时候,说明明那个丫头不是亲生的,却和承太郎长得相似。
……我,也是混血吗?
“什么意思?”承太郎意识到我的异常,拽着我的手腕,转头问我。
“哥哥……我……”或许是燃烧的火焰消耗了过多的空气,我感到呼吸困难,叫着兄长的称呼却不知道自己在叫谁,“我……可能和花京院是亲生兄妹……”
大脑不够用了。这件事太过于荒唐了,母亲生前知道吗?她认出来了吗?还有“父亲”空条贞夫他……
承太郎的脑袋显然比我好用太多。仅仅是我的一句话,他就不难理解了所指的过往。关于母亲那一直过于含糊的……来到乔斯达庄园之前的过往。他一如既往地沉着,低声对花京院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觉得可笑吗?”花京院反问他。
承太郎再次用力把探出脑袋的我拉到他的身后,回答道:“不可笑。”
是复仇。
我意识到了这一点。
母亲她逃离了,独自逃离了。然后,在花京院独自一人面对那样的父亲时,却带着我嫁入了乔斯达庄园这样富有的地方,享受起了从来没有过的富人生活。
母亲她……我想到母亲房间内的鲜花,东洋庭院……他来到这里之后发作的病症……
“母亲她……”心跳变得很快,我不顾承太郎的拉扯,挣脱着向花京院问道,“母亲她是怎么……”死的?
我的问题卡在一半,便从花京院的脸上得到了答案。
怎么会……母亲她也是……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知道自己还有其他亲人在世的话,那一定是非常值得高兴的重逢啊,怎么会这样……
花京院扯着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他向我伸出手,像极了不久前在窗下邀请我私奔的样子,他说:“我才是你哥哥……”
是计划。所谓邀请我私奔——乔斯达庄园新的那位小姐,再次和东洋花匠私奔——足以让这所庄园在社会上崩溃。
然而,他的下一句却是:“我曾经也一直这样认为。”
什么?
我感到自己的大脑已经不够用了。
好在承太郎拉着我,我才没能脱力就这么摔到火光之中。
承太郎明显已经忍耐到极限:“这种无聊的说辞还是留作以后再说吧。”
花京院抬起的那只手叉腰,面对承太郎的威胁,嘴角的弧度更甚,下一句话语连承太郎都震惊在原地:“贺莉·乔斯达的私奔对象不是空条贞夫。”
——???
他向我展示了一页薄纸:“我想着既然你都要离开了,那我们‘母亲’多少也会有些遗物。”
母亲的那册花样。的确有近期被人动过的痕迹,但我怎么也想不到里面会有——等等,那是写给我的吗?
花京院与我做了相同的事情,在母亲的遗物中找到了她留给我的信件。里面有写道,承太郎并非是空条贞夫的孩子,这座庄园当年的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母亲的信件如同她本人一样,唯唯诺诺含糊其辞。花京院在被我拒绝后,与空条贞夫当面对质母亲信件的内容。
空条贞夫作为乔斯达庄园的聘请的东洋花匠,只是帮助贺莉夫人私奔的推手。在东方主义艺术品盛行的曼彻斯顿,那位来自日本的浮世绘画家终于凭借自己出色的艺术造诣,得到了乔斯达庄园大小姐的芳心。
尽管那位画家生活放荡,甚至把一位曼彻斯顿港口暗////娼的肚子搞大了,但一切都无法阻止少女对爱情与艺术的向往。
空条贞夫在帮助贺莉夫人私奔后,在曼彻斯顿市中找到了一份工作,随后与一名纺织厂女工相识。后又出于变故,娇贵的贺莉夫人被画家所抛弃,带着男婴,与背下锅的空条贞夫回到了庄园。
空条承太郎和花京院典明,才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精心策划的复仇,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刚刚我就在想,”花京院紫色的眸中映出火光中的我们,“如果我的‘妹妹’刚刚答应我一同离开的话,或许我就永远不会追究那封信了。”
也不会在与空条贞夫的对质中,引发这样的惨剧。
家仆们组织打水的声音隐约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
承太郎放开了我被他握得生疼的手腕。花京院刚刚说漏了邀请我私奔一事,比起他刚刚说出的其他信息,已经不值一提了。
“真是够了……”他难得说了一句异国的语气词,上前步入熊熊的烈火,“你说完了?”
氧气被消耗了太多,不只是我,承太郎和花京院的呼吸也更为用力。炽热的温度敲打在皮肤上,热浪闷出的汗水又在几秒间蒸发。书房内昂贵的装饰品,不同的燃点不同味道的浓烟向上腾起。
花京院却站在原地的火光中不为所动,面对大步而来的承太郎,嘲讽道:“怎么?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还是同态复仇?”
吱嘎——
我抬头,腾起的浓烟中,天棚上的吊灯在火焰中摇摇欲坠。
不要……
“哥哥!!!”
我扯着嗓子喊了出来,僵硬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向火光。在我的呼声中,两个人同时望向我。
……我在叫谁呢?
事实证明,我的确是个废物。那盏灯根本砸不到承太郎或是花京院一人,我护住的是空条贞夫的尸体。同时右侧的小腿传来几乎令人眩晕的剧痛,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在浓烟中。
“你疯了!”我听到兄长的愤怒,但是啊……
没有疯,我想,我一直在想,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空条承太郎是贺莉夫人和那名画家的孩子、花京院典明是那名画家和港口暗////娼的孩子的话……我呢?我的父亲是谁呢?
空条贞夫或许对贺莉夫人没有感情,他在曼彻斯顿城市中结识了纺织厂女工的母亲,又在贺莉夫人去世当年迎娶了我的母亲。
我想到,就在前不久,母亲刚刚去世时,空条贞夫面对我关于肖像画的胡闹,执拗于这样的事实:“她是我的妻子。”
我那传闻中早亡的生父,会不会就是——他呢?
【TBC】
前面有几个剧情小坑没填,那是因为——还会有反转doge